對於錢執事這話,餘滄河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說實在的,餘某還得感謝錢執事當初的逼迫。”
“否則的話,餘某又怎麼捨得拋家舍業,傾盡所有投靠冠軍侯!”
“又怎麼會得到今日的造化!”
江湖之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蝦米就只能啃淤泥了。
當初滄河門就是這樣的蝦米。
面對明正宗這樣的龐然大物,哪怕只是一個小小執事,他這個滄河門主也要曲意逢迎。
財貨、珍寶,予取予奪。
可就算是這樣,換來卻是對方的得寸進尺。
走投無路之下,恰逢六扇門初建,四處收羅人手,餘滄河一咬牙終於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卻沒想到因為投靠的早,不但被賞賜了許多寶藥。
之前求而不得的神功、戰法,竟也任由翻閱。
再加上今日的這一番無法理解的驚人造化,這才造就了今日這一場驟然顛倒的局面。
看著錢執事震驚駭然的神色,餘滄河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快意。
手中狹長刀鋒陡然一陣翻轉,在錢執事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斬下了他的頭顱。
餘滄河看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怔然了瞬間,而後發出一聲嘆息。
“小七,師傅無用,直到現在才送他下去見你……”
小七,是他的七弟子。
也是他最喜歡的弟子。
只可惜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甚唏噓。
餘滄河用臂彎輕輕擦拭掉刀鋒上的血跡,回首向那道凌立虛空的挺拔身影,恭敬一拜。
隨後便再次提刀向著前方殺去。
這世上狼心狗肺之輩,大抵還是少數。
大多數人還是懂得感恩的。
在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到底是誰給的情況下,為之效忠,聽其號令,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韓紹目光掃下那一片充斥殺戮與血腥的羶腥之地,神色漠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畢竟有些事情見多了、做多了,習慣了,也就成了自然。
只是看著身邊少女面色隱隱發白的樣子,韓紹還是順勢伸出了手。
柔荑入手,微微冰涼。
“怕了?”
聽到韓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雲嬋微白的玉容暈紅了幾分,帶著幾分顫音道。
“婢子無用……”
韓紹搖頭。
“怕是正常的,本侯也曾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