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紹聞言,微微沉默。
他本來是沒打算過來的。
今日是除夕。
歲窮月盡,挨年近晚。
公孫辛夷昨日就跟著公孫度回遼東祖地去了。
早間,他送完李赫後,又用了半日,親自為將士們論功放賞。
午後到晚間這段時間,簡單祭拜過此身父祖之後,姜婉帶著家中侍女忙活了一桌酒菜。
只是因為還未過門的關係,臨近用飯的時候,她便回去了。
前身這麼多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
韓紹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
可無奈第六境的神魂之力太過強大。
這闔城團圓的歡笑之聲縈繞耳畔,那股難以言喻的孤獨之感,頓時湧上心頭。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座冠軍侯府。
府中還有一個女子應該在等著自己。
見韓紹沒有說話,虞璇璣也不在意,輕輕撫過韓紹的臉頰,軟糯的聲音呢喃道。
“活著真好。”
秘境之中,她只是一個活在廣寒深宮的活死人。
唯有現在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身後那股宛如暖陽的氣息,是那麼溫暖。
韓紹順勢低頭看了一眼懷中女子。
他也沒想到這雙在秘境中空洞死灰的眼眸,在重新擁有生機後,竟是這般嫵媚多情。
“可還能受得住?”
虞璇璣低垂眉眼,粉面微紅,輕嗯了一聲。
然後附耳呢喃道。
“望君憐惜。”
……
嚴冬數九,冰寒刺骨。
幾名侍女守在侯府偏院的寢臥外,盡忠職守。
只是眼角餘光在望著探於牆角的那株寒梅時,卻是微微出著神。
視線中那朵朵嫣紅的梅花,今日彷彿豔得驚人。
甚至就連尋常只能路過才能聞到的暗香,也是格外香膩。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寢臥裡的淺吟低唱漸漸平息,她們這才鬆開了手中已經被攪成一團絲絹,徐徐吐口一口濁氣。
“沐浴更衣。”
“唯。”
韓紹墮落了。
曾幾何時,他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這般被人伺候,卻心安理得的一天。
倒是虞璇璣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北固宗傳承自陰陽一脈,不避諱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