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子是個話癆,姜宓不應他也可以自顧自地說下去。轉眼,他便從崔子軒身上說到了他自己的兄長,一側的姜宓卻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
在這種馬車顛覆,身邊有人嘰嘰呱呱中,轉眼一天又過去了。
到了今天,商隊離明州城就有好一段距離了,也就是說已經不安全了。
於是,商隊早早就派了幾波人專門尋找合適而又安全的紮營地點。當終於抵達選定的地方時,太陽已經西沉。
幸好,商隊裡的人都是老手,大家齊心協力的,不到半個時辰就把營帳紮好,把晚餐弄好。
和昨晚一樣,姜宓坐在角落處,她悶不吭聲地啃著泠鍋巴,而邵小子與她說了一天話,見她始終不應後,已跑到另外一個火堆旁與人胡吹起來。
姜宓始終提不起精神,她稍稍填了一下肚子,胡亂洗漱一番,便爬到馬車裡躺了下去。
其實,這馬車裡*的,而且姜宓顛了一天身上又髒又癢,這樣躺著根本沒有睡意。
可姜宓還是想強迫自己睡著。她知道,現在她是出弓沒有回頭箭了。
在姜宓迷迷糊糊胡思亂想中,夜色越來越深,漸漸的,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少。
當大夥都去休息時,邵小子也回來了,和昨天晚上一樣,他並沒有爬上馬車與姜宓擠在一塊,而是憑著他那自來熟的本事把昨晚那塊氈子重新借來,捲一捲放在馬車下,邵小子翻了一個身躺下不到半刻就鼾聲震天了!
夜,越來越深了。
也許是累到了極點,今天晚上姜宓還非常難得的打了一會眈。當她迷糊坐起時,外面人聲全無,只有插在不顯眼的角落處的火把光明滅不定。
姜宓擦了擦惺忪的睡眼,感覺到小腹有點脹意,便迷迷糊糊的朝車下爬去……
姜宓剛從馬車上溜下,便踩到了一個溫熱*。她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這是什麼,被她踩了一個正著的邵小子從睡夢中發出一聲殺豬樣的慘叫,“啊——”
這聲慘叫太響亮太響亮!在這寂靜的夜晚更是駭人得很!
常年奔波在外,商隊眾人就算睡得最死也是警惕的,這陡然聽到如此驚人的慘叫,四下眾人慌亂地爬了起來,於一陣兵荒馬亂。雞飛狗跳中。不時有人急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莫不是有盜匪?”“誰!誰在慘叫?”
一時之間,穿的穿衣上的上馬,拿的拿兵器發的發號令……
姜宓和邵小子這時已被眾人的這種草木皆兵給嚇呆了。特別是邵小子。他彎腰捂著自個大腿內側呲牙裂嘴叫了一會痛後,赫然對上眼前這場景,一時張著嘴半天合不攏!
片刻之後,商隊裡的人已經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一個管事從佇列中走出。他厲聲問道:“剛才的慘叫是怎麼回事?”
齊刷刷的,馬車挨著姜邵兩人的幾個僕人轉頭朝著姜宓和邵小子看來!
管事見狀。大步向兩人走來,盯著他們,管事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才誰在慘叫?”
邵小子臉色發白,他結結巴巴半天才說了幾個字。“是,是,是。”
姜宓也臉色發虛。她唇嚅了嚅,說道:“是。是我要如廁,一不小心踩到了他……”
姜宓這個理由一出,那些刀劍在手盔甲在身的護衛們齊刷刷臉上肌肉一抽。
幾個管事氣得臉孔發黑,特別是那個一力主張收留姜宓兩人的常管事,更是臉拉得老長。他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兩人,忍著吐血的*,怒聲斥喝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聲音一落,他轉過身,朝著那個總管事走去。
他剛要請罪,就在這時,商隊中的護衛首領突然眼睛陰起,只見他手一舉,猛然喝道:“安靜!”
眾人一怔,同時轉頭向他看去。
這時刻,那護衛首領已經趴在地上傾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