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趙妍一一道來,“我家相公平時為人並不為善,他不做正經事,與一些豬朋狗友常年聚在一起。他經常出入賭坊,賭的早晚不知,常常是深更半夜才回來,回來之後,便是對我言語相罵,拳打相加。那一日,相公帶了幾十貫錢出去,但是卻不曾歸來。”
“也就是你相公遇害的那一天,你相公帶了幾十貫錢出去?”朱大人問道。
“是的。”
“一個不務正業的人哪來這麼多錢?”朱大人問道。
“是王公子借與相公。”趙妍道。
“王老虎,是否有此事?”朱大人問道。
“確有此事,我見劉二愣子一家清貧,便借了一千貫與人家,讓他做些生意,誰料他還是死性不改,還是上賭 坊賭 錢。”王老虎道。
“所以你在死者遇害前幾日狠狠揍了死者一頓?”朱大人問道。
好個朱大人,連這事都打聽清楚了,看來他是胸有成竹了。
“不錯,遇害前幾日我是打了劉二愣子。”王老虎沒有逃避。
“但你並沒有解恨,在第三天晚上,在劉二愣子出賭坊之後不久,乘著天黑,便在縣城的後巷子一刀割喉,將那劉二愣子殺害,是也不是?”朱大人道。
“朱大人,你這想像力太豐富了吧,為了區區一千貫錢,我會將劉二愣子殺害?這只是你的主觀揣測而矣。”王老虎道。
“你殺害了死者之後,做賊心虛,便四處打聽本官破案的程序,在賭坊,在各處,派遣人員,妄圖毀滅證據。”
“我說朱大人,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哪是個破壞證據,我這是個幫你尋找證據,好讓你早些破案,好還死者一個公道。”王老虎說這話時,向趙妍看了一眼,趙妍並沒有看王老虎,她的頭深深在低在那裡。
“王老虎,你不認罪是吧。那我問你,你為何要借劉二愣子一千貫錢?這可整整是一千貫呢?”朱大人問道。
“朱大人,這個你是管的太寬了吧,這錢我願意借給誰就給誰。”王老虎道。
“如果是其他人,本官倒是也不來過問,但你現在卻是借給了劉二愣子,而且是整整一千貫。”朱縣令又轉向趙妍,“趙氏,那請你說。”
“這……”趙妍吞吞吐吐,卻一直不肯說出來。
“趙氏,你家相公死的冤枉,你不想為你的相公申冤嗎?”朱大人道。
“我,……大人……我……”趙氏還是說不出口。
“趙氏不肯說,那我就替趙氏說。王老虎,你貪戀趙氏的美色,利用你的錢勢,強行霸佔趙氏,並想讓一千貫封住劉二愣子的口!是也不是!”朱縣令字字鏗鏘。
旁觀人群一陣喧唏。老夫人輕道:“我的虎兒,怎麼還是老樣子?”而許婉和程程心裡的滋味更是如五味瓶般。
“朱大人,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吧。”王老虎道。
“王老虎,你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你不是人。”趙氏終於鼓起了勇氣,“朱大人,那王老虎三番五次地輕薄於我,劉二愣子是個懦夫,並沒有為我作主,而是和王老虎同流合汙,我成了他們交易的物品。”
王老虎想不到這句話會從趙妍嘴裡說出來,他的心猶如刀在割一般。
“我本以為王老虎是真心為我好,他送我衣服,為我下櫥,我很感動,殊不知背後有大陰謀,他殺我相公,然後假裝派人保護我,實則是讓人監視我,限制我的自由……”趙妍憤憤地道。
王老虎想不到趙妍的心裡有這麼多的委冤,今天在這個公眾場合,她一口氣全將它吐了出來。場外的百姓一陣騷動。
“王老虎,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朱大人道。
王老虎此時確已沒有話好說。
“朱大人,請您為小女子作主……”話還沒說完,跪地的趙妍突然站起身來,以飛快的速度起身,向著縣衙的柱子撞去。她要以頭撞柱,她是想以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