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不到陳立有可能跟其他女人有感情上的糾纏,鄭冰洋也不是沒有想過她真要選擇跟陳立在一起,有可能會被別人分割掉一部分的的情感,但卻沒有想過她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然而再想想,除了家人的誤會,她跟陳立又並沒有真正的走到一起,想難過卻又難過不起來,只能拿眼前這些色潤溫膩的玉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心神恍惚,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櫃檯上有一隻羊脂玉雕的觀音像擱在托盤裡,她的袖子掛到托盤角上,往外一帶,將托盤往外帶出一些。
櫃檯裡剛才招呼陳立他們的那個女孩子,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將托盤摁住。
要是這女孩子不摁還好,托盤只是一角被帶出櫃面,不至於滑下來,但她猛然一摁,托盤裡的那隻羊脂玉觀音就被震跳起來,歪倒下來,就往托盤外滾出去,陳立伸手都沒能抓住,眼睜睜看著那枚羊脂玉觀音“啪”摔地上,摔碎成好幾瓣。
那女孩子臉色嚇得慘白,一件標價九萬八的羊脂玉掛件摔成一堆碎玉,就算打五折也要抵她一年的工資,她倒沒想有迴避責任,臉色慘白,聲音有些發抖的跟店經理說道:“經理,是我不小心,以為托盤要被帶下去。”
店經理狠狠的剮了她一眼,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探頭往外看了一眼,朝鄭冰洋說道:“小姐,你也看到了,不管我們店的員工攔不攔,這羊脂玉觀音肯定會摔下去我們也不會讓你照原價賠償,這樣好了,我們負責幫你將這幾個碎玉儘可能拼成完整的觀音像,你以五折價買下來就是了”
鄭冰洋想要分辯羊脂玉觀音摔碎不是她的主要責任,但看到櫃檯裡那女孩子都快要哭出來,也就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
“我們也不說誰的責任不責任的,我們以成本價買下來,行不行?”陳立跟店經理說道。
陳立知道他們就算將責任撇清了,那個女孩子怎麼也要以成本價賠償店裡,而剛才也只有這個女孩子對他們有足夠的耐性子,陳立不可能大過年讓這個女孩子過不安生。
見店經理臉色遲疑,陳立又說道:“你將進貨單據拿出來給我們看成本價要不你覺得不行,那我們透過警方過來調看監控錄影,確定到底是誰的責任,再談後續的事情”
“好吧”店經理她看到剛才那一幕,不需要調看監控錄影也知道主要責任不在對方,真要糾纏下去,今天的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而且讓小蔡承受主要賠償責任,那她半年就白乾了,直接讓人進辦公室將進貨單據找出來,讓陳立他們認可成本價,想著將這事給了結了。
看過原始進貨單據,那枚羊脂玉觀音成本價也就一萬八。
“咂咂,你說你們店還不夠心黑,一萬八不到的羊脂玉觀音標九萬八,算下來,還都不到兩折,”錢麗咂著嘴在旁邊說風涼話,“照我們算,你們加上店租、人員成本,打25折就有大賺了。”
“這位女士,你要是還喜歡,就這件蓮枝南紅,我可以不賺錢,照25折賣給你就算交一個朋友。”店經理軟硬不吃的頂了錢麗一句。
蓮枝南紅打25折,也要十一萬多,超過錢麗跟唐曉她們的禮品預算一大截。
錢麗撇了撇嘴,沒有接店經理的話。
“你就是這店的老闆娘吧?”陳立見店經理都能拿主意,笑道,“這樣,我們剛才所挑選過的所有玉器,你都把進貨單據拿出來,我在成本價上給你加三成都拿下來”
陳立看得出錢麗壓根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只要能鎮住她,自然就能堵住她的嘴,而且他現在不能挖坑將自己埋進去,又不能借尿遁逃走,想著只能豪買一場,將鄭冰洋她們的注意力岔開來。
“神經病,買這些做什麼?”沈彤橫了陳立一眼,她知道陳立不差錢,但也知道對陳立來,低於一百萬的玉器都沒有多少收藏價值,這一堆幾百、幾千、幾萬的玉石珠寶回去,哪裡有地方擺?
“你在這裡看能看出什麼成色差異來?”陳立說道,“就跟玩遊戲一樣,你做不了技術型選手,就做人民幣玩家唄,買回去慢慢學唄,但我們要先說好了,你哪怕玩膩了,這堆東西你負責處理掉,不要扔我那裡佔地方”
“也是啊!”聽陳立這麼一說,沈彤眼睛都亮起來了,這倒是她迅速提高玉石鑑賞水準的捷徑,而且是陳立出血,她當然不客氣,拉著鄭冰洋說道,“剛才看的那些還不夠,那幾件祖母綠項鍊看著是真漂亮,我要拿兩條回去跟冰洋一起學著鑑賞”
“那幾條祖母綠,每一條成本價都要幾十萬,你不能這麼宰我啊?”陳立後悔莫迭的叫道。
跟金銀器不一樣,玉石產品的成交量相對要低得多,即便是春節期間,也未必能每天都有成交,單價賣低了,人工店租等成本都折算不過來,就算那件蓮枝南紅能賺三四萬,但這麼低的價格出售,會影響到鼎玉齋的聲譽,經理她也不會同意成交,但遇到像陳立這樣的豪客將這裡當成菜市場做批發,之前所挑選的東西,成本價就在七八十萬了,而且兩個女孩子又直接她們店價值含量最高的那幾條極品祖母綠項鍊過去,哪怕選兩條,加起來也要一百好幾十萬,那一天的盈利就可觀多了
丰韻猶存的店經理回過神,趕緊安排營業員清場,專門接待陳立這幾個豪客。
錢麗都有些難以置信,瞥眼看著唐曉不作聲,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陳立坐在一旁,跟唐曉說道:“沈彤最近在學玉石鑑賞,我陪她過來看實樣,沒想到讓錢總撞到誤會我又在騙小女孩子了。她也不想想,沈彤哪裡是好騙的?也虧得我今天沒有將錢包忘家裡,不然今天連店門都出不去。”
陳立從大衣兜裡掏出皮夾子,又跟站在櫃檯裡丰韻猶存的少婦經理說道:“每一種玉石,從成色普通、雕工普通到你們店最頂級的藏品,你挨樣推薦兩件我這會兒打電話給銀行,看我這張卡今天能透支多少金額,省得等會兒劃不出帳來,又鬧笑話”
陳立皮夾裡也就一張建行的普通,零七年建行還沒有開設私人銀行業務,而國內其他銀行絕大多數的所謂私行無限卡、黑卡之類的,限額也都在一百萬左右,陳立也就沒有在其他銀行開設賬戶。
陳立很少有刷用的機會,還真不知道他手裡這張建行承諾是最頂級客戶專用、但樣式跟普通白金卡沒有什麼區別的能刷多少錢。
看到沈彤拉著鄭冰洋直奔那幾條祖母綠項鍊過去,他得提前打電話給銀行諮詢一下,要不然大過年他要用幾百萬,還有些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