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地是浦江最為典型的石庫門建築上改造出來的都點旅遊景區,餐飲、酒吧密集,雖然都快夜裡十點鐘了,街上也是遊人如織,在霓虹紅映照的迷離夜色下,折射出酒綠燈紅的繁華都市氣息。
鄭冰洋、沈彤還沒有將時差倒過來,在飛機是昏沉沉睡了一天,這時候是她們最清醒的時候,又難得跟這麼多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興致就特別的高,拉著陳立他們喝酒,喝得小臉緋紅才放慢節奏。
“我這次去北京,我姑專程提及出四期地產基金減持的事情,那邊的投資人兌現利潤的意願,還是比較強烈。”談起股票,鄭文遠拿了一瓶嘉士伯,拉了一張椅子坐到陳立的身邊,小聲跟他聊起北京那邊的一些狀況。
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最初的募資額是二十億,其中鄭文遠及二姑鄭素欣在北京驀集十二億的資金收購新潮銳城市廣場大商店所在的大商國際大廈置入新銳城,從青泉煤炭圈募集五億資金,以及新潮銳置業投入三億資金共同組成。
目前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對新銳城的股權投資,在新銳城借殼上市後,已經轉換為上市公司四億股股票,目前市值正往六十四億的高點進行衝擊。
四期地產基金對新銳城的股權投資時間要晚於三期基金,總的投資回報率沒有那麼高,但假設年底前以十六元每股的價格減持套現,在扣除大商資本的分紅,年均回報率也在50以上。
對這麼大宗的投資來說,如此高而穩健的投資回報,也絕對能夠讓人滿意。
“新潮銳置業在四期地產基金所對應的六千萬股不減持,到時候直接劃併到新潮銳置業名下,其他的股份,你們近期召集投資人,讓大家投票決定唄。”陳立低聲跟鄭文遠說道。
陳立對新銳城的未來很有信心,並不覺得當前每股十六元的股價就已經到高點了,再者說新潮銳置業作為新銳城的控股股東,這時候在這個價位減持新銳城的股票,會誤導市場以為他們自身並不看好金臣悅園以及龍川河北岸區域的發展。
金臣悅園開出三萬每平方米的天價,要是對這個價格有信心,單這個專案就為上市公司鎖住二百五十億左右的超額利潤,即便明後年高達百億規模的年利潤規模釋放,對應每股二十五元甚至三十元的超高股價。
控股股東新潮銳置業現在就減持新銳城的股票,只能向業內傳遞金臣悅園開價開盤純粹是炒作噱頭的訊號,將令那些此時已經有意進軍北川河北岸區域開發的開發商再度猶豫、遲疑起來。
新潮銳置業不僅不會直接減持上市公司的股票,甚至新潮銳的高層想在這時候減持股票套現改善當前的生活,陳立也決定由新潮銳置業直接接手這部分股票。
目前除了新潮銳置業、新潮銳商業、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外,在借鼎新化工的殼重組上市時,陳立個人還額外承接了上市公司兩億四千萬股,鄭文遠、周斌、錢萬里、何婉、胡國銘以及其他新潮銳的高層,加上徐元洲、丁洋共承接了一億六千萬股。
徐元洲、丁洋不是新潮銳的管理層,他們直接所持的股票比例又較低,減持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但其他人就不行了,公開減持就會對市場釋放不利的資訊,但是很多人又確實有減持股票、換取現金的需求。
比如說高豐銘,他跟王曉靜在新潮銳最大的收入就是股權激勵,之前的年薪也主要用來購買公司給他們夫妻倆的期權,這時候不減持股票換取一部分現金,想在商都買一棟豪宅也需要貸款,更不要說浦江買大房子了。
而不計算他們在新潮銳房產、新潮銳商業持股的管理層股,他們所持上市公司新銳城的股票,此時市值也有三四千萬,減持一部分股票改善生活,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
新潮銳置業手裡有十多億的資金,除了借給上市公司外,暫時也沒有其他用場,陳立在公司內部就明確說了,管理層有誰想減持股票,由母公司新潮銳置業接手。
至於四期地產基金的投資人這時候想著兌現利潤,也能夠理解。
即便鄭文遠、二姑鄭素欣對新銳城未來的發展持續看好,但並不能左右所有投資人的想法,陳立想著讓鄭文遠召集投資人會議,要是投資人多數決定減持,那也就沒有廢話好話,照章程減持就是。
周儷今天從北京飛回浦江,人也比較疲乏,是給鄭文遠的面子,到寧城路186號吃飯,又一起跑到新天地過來喝酒,過了十點鐘就起身告辭離開。
鄭冰洋倒是神采熠熠,但她決定暫時先跟周儷住一起,等工作穩定下來再找房子,這時候自然也是拿上行李,跟周儷先回去。
鄭文遠要送,周儷讓他陪大家喊酒,讓司機開車送她跟鄭冰洋直接離開了。
鄭文遠又打電話將在浦江在徐元洲喊過來喝酒。
也不知道徐元洲這時候在哪裡鬼混,讓司機開車送過來,已經喝得有些醉醺醺了,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性感到極致、大冷天穿著緊身皮短裙,將翹臀裹得豐滿迷人、露出一雙大腿長得過份的金髮女郎。
看到黃朝成,徐元洲也是客氣的握手寒酸。
黃朝成則是難掩眼睛的心酸跟落寞。
至少在三年前,黃朝成雖然身世不如徐元洲,但在圈子內的地位甚至比徐元洲還要略高一些。才短短兩三年時間,徐元洲、丁洋的身家都已經小十億了,控制著三四十億的資本,在圈子裡已經可以說是大佬,而他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當然,徐元洲這段時間也談不上如意。
徐元洲一直預期大盤會有一波回落,所以在九月之前,除了參與定增的新銳城一億新股有一年的鎖定期外,將手裡所有的新銳城股票都減持套現了,同時也沒有在其他股票上建倉。
然而進入十一月,他空倉看著大盤指數從一千八百點火箭式的上往竄,短短不到二十個工作日,就竄了三百點,已經站穩到二千一百點。
踏空的滋味,跟虧損同樣不好受。
又由於徐元洲他們掌握的資金體量太大,這時候追加建倉也極難受,買任何一支股票,稍稍買進一些,股價就狂飈,再買成本又高得令他們難受。
這兩三個月來,徐元洲他們公司帳戶上,僅有四五億的股票,雖說兩個月累積浮盈也有一個多億了,但對於他們手裡這麼大的資金盤子,在這麼好的市場環境下,等於沒有賺到錢。
聽到大商資本四期地產基金有意減持,徐元洲就感興趣了,說道:“十五元都讓給我們唄,要你們自己費那個勁幹嘛?”
“你們要接手,就以現價接,”鄭文遠說道,“新銳城前段時間被你們拋貨拋狠了,股價上漲幅度並不大,現在市面上很多大盤股股價都翻倍了,我們新銳城才漲幾個點?”
“這麼大的盤子,我們一家都吃不下,壓力有些大啊?”徐元洲叫苦道。
扣除了新潮銳置業名下的六千萬股,四期地產基金要是決定減持,就將丟擲三億四千萬的籌碼,對應此時的股價,就是五十五億的市值,徐元洲一家吃下去,是有些困難。
“你們也別坐在這裡幾分鐘爭來爭去了,爭到最後誰都會覺得自己吃虧,”陳立說道,“要是決定減持,我們就直接透過公開市場減持,老徐你覺得新銳城股價有上漲的潛力,那就透過公開市場接貨,我們也搞什麼幕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