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邋遢,眼窩深陷,嘴唇乾裂得起皮,好像他很久沒坐下來休息、睡覺,甚至顧不上喝水。“
司太太,我們和徐家有點交情。特別是父輩們,關係更好。以前我們家還跟徐家在蘇州開過紡織廠,這件事您可能不知道,那廠都關閉二十年了。
不過,我們兩家的交情從未斷過。就像阿紹,還是徐家幫我們找回來的,阮家很感激他們的。岐貞一直都是我們的小妹妹,她出事了,我們很擔心。”阮佳寒解釋道。他
們叔侄倆,都不太像是簡單的關心。就
好像心頭的肉,被人活活挖去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情愫,在阮燕峰眼底流淌。而
阮佳寒,生怕他七叔失控。他像是拽住了一頭髮狂的獅子,拼了全力,也累得只剩下半口氣了。
顧輕舟假裝看不見,心中卻隱約能猜到七八成。
“我們也很擔心。”顧輕舟請他們叔侄倆坐下,然後親自倒了茶。她
說起了徐家的案子,從頭說起,不留痕跡,儘可能讓阮燕峰和阮佳寒知曉內情。“
......徐歧貞偽造了書信,想要證明她哥哥被綁架了,不成想她自己卻出事了。”顧輕舟道。
顧輕舟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阮燕峰那幾乎塌陷的肩膀,稍微平了幾分。
他好像走在沙漠裡的人,用一種炙熱的貪婪目光,看著顧輕舟,似乎想要顧輕舟多說一點,再說幾句,證明某個人沒事。於
是,顧輕舟就道:“徐歧貞的確是被綁架了,原因不明,動機不明。不過,依照我自己的看法,徐培應該沒有遭到綁架。”
阮燕峰的眼神猛然發亮。
“您是說.....”他開口問。結
果剛一開口,就被阮佳寒打斷了。阮
佳寒搶著,壓過了阮燕峰的話頭:“那徐培呢?是不是說,他暫時是安全的?”
“這個不敢保證。”顧輕舟道,“徐歧貞被綁架的訊息放出來了,如果他今天自己回家了,就意味著他的確沒事。
至於安全......阮少,這個世上有各種各樣的意外,誰也不敢保證徐培安全。我們只能估計,徐培他沒有遭到像徐歧貞那麼危急的綁架。”雖
然她如此說了,可阮燕峰的眼神還是亮著。顧
輕舟就看了眼他。阮
佳寒連忙踢了他一腳。他
們叔侄問完了情況,阮燕峰就站起身,好像還有其他事,就道:“那我們不打擾了,司太太。”他
們倆從護衛司署出來,阮佳寒搶先開啟了駕駛座的車門,還是要親自給阮燕峰開車。
阮燕峰也惱了:“你別總跟著我!”“
七叔,這個時候我不跟著你,萬一出事了,我怎麼跟家裡交代?”阮佳寒也急了。
阮燕峰對他毫無辦法。
這個大侄子黏起人來,簡直無法甩開。上
了車,阮佳寒還在唸叨:“七叔,你方才不該說話的。你答應了我,什麼也不問,等我幫你的。可你還是開口了,萬一司太太知道了什麼,傳出流言蜚語來......”“
她知道。”阮燕峰道。阮
佳寒嚇了一跳,車子差點撞到了馬路牙子。“
什麼?”阮佳寒焦急,“她怎麼會知道?你告訴她了嗎?七叔,你不能這樣,你忘記了當初的事嗎?”“
我沒說,但是她知道。”阮燕峰無力闔眼,靠在椅背上,心中萬念俱灰。
他想起顧輕舟的眼神。
那女人精明得可怕,她只是那麼一眼,阮燕峰就知道,她什麼都明白了。
紙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