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她要準備好小衣裳鞋襪。
她的面容落在臺燈溫暖的光芒裡,安詳又靜謐,眼神也有種寧靜。
方悠然的到來,沒有引起她內心深處的漣漪。
葉嫵原本的壞心情,再次降落幾分。
“三小姐,司太太?”六姨太微笑,起身讓她們坐。
女傭們退了下去,另有傭人給她們換了茶。
“你還好吧?”顧輕舟問六姨太,“孩子最近如何?”
葉嫵坐下之後,竟然不說話了,只得顧輕舟開口。
可憐顧輕舟雖然擅長婦科,卻沒生過孩子。她不能用大夫的口吻詢問六姨太,怕不吉利;卻又不知母親該用什麼口吻。
故而,她的問題顯得蒼白。
“挺好的。”六姨太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似乎也沒什麼特別想說的。
她在剋制自己對這個孩子的感情。
這孩子是葉督軍的,跟她的關係不大。也許將來,她連教養他的資格都沒有。從前的大戶人家,小妾便是如此。
大家都尷尬。
隨便說了幾句,顧輕舟就拉著葉嫵走了。
葉嫵渾渾噩噩的,問顧輕舟:“今晚打牌好嗎?”
顧輕舟道:“好。”
她把葉嫵帶到了自己家裡。
卓莫止就住在附近,在臨街的米鋪上面安了家。
他白天上課,夜裡無所事事,就粘著程渝。
葉嫵來了,四個人支撐牌桌。
卓莫止不怎麼插話,只是安靜打牌,程渝的話是最多的。
“我還是那句話,管好自己。旁人的決定,你哪裡做得了主?”程渝道,“再說了,只有你父親管你的份,你還有資格管他?”
“我”葉嫵張口結舌。
顧輕舟在桌子底下踢了程渝一腳。
“改變總是讓人短時間內無所適從。”顧輕舟道,“往好處想,倒也不錯。”
她的話,葉嫵聽得進去。
“嗯,我儘可能往好處想。”葉嫵道。
她玩了一夜,翌日睡了一整天。到了黃昏時才醒,醒過來想到了方悠然,就沒了昨天那種鬱結。
人的情緒,不管好與壞,都有時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