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似冰水兜頭潑下,幾乎要擠垮平野夫人。
顧輕舟就是這樣,再多的指責她都無動於衷,你耐她何?
平野夫人不想再跟顧輕舟說話了。
晚上依舊跟住持一塊吃齋飯,住持和幾位高僧都在。
他們都高深莫測,不隨便開口,讓顧輕舟誤以為這就是簡單的晚膳,以及簡單的法事。
直到飯後,住持請顧輕舟母女去了前殿,在萬盞燈火映襯的佛堂裡,住持問顧輕舟:“顧小姐,你信佛麼?”
顧輕舟心知問題來了,表情卻絲毫不動,淡淡道:“我信仰的東西太多了,雜而繁,不是個純粹的信女,故而不敢回答您這話。”
推脫得乾乾淨淨。
住持道:“顧小姐信得不深。法事是二十一天,顧小姐願意在廟裡住上二十一天,請貧僧講解佛法麼?”
顧輕舟搖搖頭:“我塵心太重了,只怕住不了這麼久。”
住持又道:“那三五日呢?”
“這個可以。”顧輕舟笑了笑,算是答應了。
住持鬆了口氣。
顧輕舟此刻,仍是不太明白平野夫人的用意。只是,她也需要一點時間和清淨,來思考最近遇到的問題。
寺廟是極好的住所,顧輕舟昨天思路就挺通暢的,今天亦然。
寂靜並不能讓顧輕舟集中精力,反而是在四周嘈雜,她獨坐其中的沉思,讓她的精神更加集中。
這個時候的冥思,對她很重要。
顧輕舟果然在廟裡住了五天。
司行霈隔天上山一次,對顧輕舟說了幾句話。
他們倆藏起來嘀嘀咕咕時,平野夫人也會和蔡長亭商議。
“夫人,真不用告訴她嗎?”蔡長亭問。
平野夫人深吸一口氣,道:“她不願意幫我們。這次,就算是她作為我女兒的回報吧。”
蔡長亭道:“不如和她說清楚。萬一她不同意,弄巧成拙。”
平野夫人也知道顧輕舟厲害,厲害得邪門。
“你看牢她。”平野夫人道,“長亭,這是你最次唯一的任務。”
蔡長亭頷首。
平野夫人又道:“長亭,我們計劃中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
他們準備用五年來籌劃,如今一年多過去了,進展是有的,阻力也是有的。
蔡長亭私下裡覺得,如今的進度最好,可平野夫人不滿意。
她心急了。
到底是阿蘅的死讓她心急,還是她自己的蒼老讓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