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這時候方才想起。
他們還有一場戲。
這場戲,不僅僅是做給普通百姓瞧,也是做給司督軍、司家和嶽城的人瞧。
顧輕舟答應了司督軍,就不會反悔。
她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
而司行霈只想娶顧輕舟。他要娶的,是這個女人,至於她姓顏還是姓顧,對司行霈是毫無意義的。
他素來沒什麼執念。
他唯一執念的,就是顧輕舟這個人。她的其他,他都不在乎。
“我差點忘記了。”顧輕舟笑了笑,“總是記不住。”
顧輕舟凌晨三點就起床了。
她乘坐汽車,去了很遠的一個車站,搭上了往平城的火車。
她知道,有個男人會在那裡等著她。
這是他們的戲碼,也是她正式開始隱姓埋名的開端。
奇怪的是,顧輕舟一點也不在乎,因為這些都是臨時的,她即將是司夫人,那個身份沒有什麼變故,會一直跟隨著她。
現在是“顏小姐”還是“顧小姐”,她也沒什麼執念。
早上九點,火車站有一處月臺戒嚴,四周全是荷槍實彈的衛軍,他們守衛著一個穿鐵青色大風氅的高大男子。
司行霈雙腿修長,因結實有力,故而站姿格外的筆挺,似一株挺拔的樹。
隔壁的月臺上,旅客們正在打量。
“是誰啊?”
“是司師座吧?”有人猜測,“平城最大的官,不就是司師座嗎?”
左邊的月臺上,有好些記者湧入,鎂光燈撲閃撲閃的,將月臺照得更加明亮。
司行霈一動不動,站立得筆直,好似等待什麼大人物的到來。
“是司督軍要來視察嗎?”記者們猜測。
“不知道,可看司師座的表情,應該是非常重要的。”
眾人議論紛紛。
遠處,火車的蒸汽嫋嫋,汽笛聲越來越近,一輛從南邊開過來的火車,停靠在平城去年才修建好的嶄新火車站。
火車有包廂,也有普通座位。
前面五列車廂,全是包廂,平常百姓都訂不到。
“來了來了。”記者們看到司行霈往前走了幾步,就很敏銳將相機對準了包廂的車門。
他們也在猜測,大人物會從五個包廂的哪一個車門下來,從哪個角度才能拍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