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抹去了他們五成的怨氣,現在哪怕是不高興,也不會當眾擺臉色。
況且,這裡可是嶽城,軍政府的地盤,大夫們無權無勢,他們更是不敢囂張了。
少夫人的擔憂,在唐平在看來是很奇怪的。
沒必要擔心啊。
“我不是擔心他們,我是擔心自己不能做到最好,達不到預計的效果。”顧輕舟道。
假如沒有好的效果,那麼這次的醫藥大會,就可能淪為作秀,最終什麼也改變不了。
下次在想開到這樣規模的大會,就千難萬難了。
越是自己擅長的領域,越是知道厲害,越是會害怕。
而其他時候,顧輕舟往往都是帶著僥倖和輕鬆,她不怕失望的往前衝。獨獨在中醫藥這塊,她格外的小心翼翼。
“少夫人醫術高超,定能大獲全勝。”唐平道。
顧輕舟微微笑了笑。
但願如此吧。
“好了,下車吧。”顧輕舟道。
唐平道是。他先下車,撐起了雨傘,一把黑色油布雨傘,落下淡淡陰影。
顧輕舟推開車門。
有人眼尖,看到了她。
“是司少夫人!”
“少夫人,請問您這次舉辦中藥大會,是想開辦中醫院嗎?”
“少夫人,您如此大規模提及中醫,否則在倒行逆施?”
鎂光燈對著顧輕舟,不停的閃動,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她耳邊更是充盈著各種聲音,問她這次開醫藥大會的目的,以及是否要倒行逆施的發展中醫。
在世人眼裡,中醫是陋習,是有志之士力主破除的陋習。
發展中醫,就是在倒退。
顧輕舟沒有回答任何問題,她只是默默進了五國飯店的大堂。
大堂外吵鬧不想,大堂裡同意嘈嘈切切。
隨著清脆高跟鞋落地的聲音,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們看到了顧輕舟。
和那封狂妄之極的挑戰書不同,顧輕舟看上去很溫柔。
她薄妝淺黛,一襲深灰色格子風氅,裡面是月白色繁繡旗袍,頭髮挽成了低髻,讓她更顯得古樸與端莊。
顧輕舟這樣子的打扮,並不過分時髦派,所以那些穿著長衫的老中醫們,不算特別反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