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錯愕看著這一幕。
“熱毒已經下去了,這次的脈象比上次好了,再外敷藥即可。”艾諾德道。
看到顧輕舟,艾醫生笑著站起身。
送走了病人,艾諾德告訴顧輕舟:“燒傷之後,體內會有熱毒,咱們的儀器無論如何也檢查不了,可中醫上說,脈象洪大有力,就是有熱。透過號脈輔助,果然很有用。”
這是他跟顧輕舟和何夢德學的。
“能幫助到您和病人,這是中醫的榮幸。”顧輕舟道。
後來顧輕舟總結了下:西醫儀器對中醫的幫助很大,因為那些儀器,仔細學習一段時間就知道怎麼用,而且用得很準確;可中醫的號脈,別說西醫了,就是中醫自己,有的學上數年都號不準。
艾諾德醫生在華夏的日子久了,他有點中醫基礎,而且天賦很高,所以他學會了。
“這些日子,我總結出了幾條經驗,還請老師您指證。”顧輕舟對艾諾德道。
艾諾德頷首:“少夫人請講。”他最近也愛稱呼顧輕舟為少夫人,似乎這樣更加尊重她。
“中醫可以學西醫的,有儀器和靜脈注射。”顧輕舟道,“這是西醫快和準的秘訣。”
艾諾德笑道:“少夫人,您擅長抓住問題的關鍵。儀器是讓看病的過程又快又準,而靜脈注射的確是讓西藥又快又準,你說得不錯。”
顧輕舟卻沉默了下。
艾諾德又道:“可這兩樣的發展,過程是很漫長的,我不知道能否用在中醫上”
顧輕舟應道:“困難肯定是有的。”
任何的改變,都是困難重重。
顧輕舟既然勵志要做這件事,她就會把此事做好。
這天,她跟艾諾德聊了很久。
兩個人話題投機,顧輕舟還幫艾諾德看了五名燙傷病人。
從醫院回來,顧輕舟又開始伏案疾書。
她在做規劃。
她趴在桌子上就神不知鬼不覺睡著了。
顧輕舟做了個夢。
她夢到了司行霈。
夢中到處都是火光,司行霈渾身的血,站在火海深處,衝顧輕舟微笑。
他說:“輕舟,轉過臉去,別看!”
火一層層將他包裹,捲入十八層地獄般,他的眉目起了一層火,頭髮也燒灼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火焰在跳躍。
顧輕舟猛然驚醒。
她渾身冷汗。
看了眼牆上的鐘,才凌晨三點半,木蘭正趴在顧輕舟的腳邊,睡得安詳。
顧輕舟怔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