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假如這是個圈套的話,背後肯定是有個特別龐大的勢力!”顧輕舟道。
說罷,他們倆陷入沉思。
他們倆似乎同時想到了一件事。
而後,他們統一的沉默了。
當沉默醞釀到了一定的程度,顧輕舟站起身:“我先去睡了。”
司慕仍在沉思。
顧輕舟躺在被窩裡,思潮翻湧,情緒就壓抑不住了。
她想起了乳孃和師父,也想起了司行霈。
接下來的幾天,顧輕舟把顏新儂、李明安、周成鈺和黃成這四個人,仔仔細細再梳理研究了一遍。
她跟司慕說:“我首先最信任是義父,我要排除他的嫌疑,當然我沒有洩露半個字;其他的三個人,我一視同仁。”
司慕看了她一眼。
這件事,司慕沒有表態。
司慕甚至想:“假如顏新儂想要拿下軍政府,那麼趕走司行霈,司督軍離開嶽城,豈不是對他更有利?”
顧輕舟見他沉默,笑道:“我知道,這件事看上去義父嫌疑更大,因為明眼人都知道,義父可能會最得益。
可往往就是這樣,看上去最有可能受益的那個人,就是障眼法。我義父看上去最有可能,恰恰說明他可以排除在外。”
司慕終於開口:“你很信任義父?”
“我的眼光錯不了。”顧輕舟道。
司慕道:“那你不是看錯了司行霈?”
顧輕舟沉默。
沉默片刻,她沒有迴避。
正如她上次所言,司行霈不是蛇蠍,他們不需要回避他。
司慕不需要,顧輕舟更加不需要。
就像傷口,捂得很緊,可能會發言潰爛,越藏越糟糕。
“我不可能每件事都對,這並不讓我喪失信任其他人的自信。”顧輕舟道,“我仍是信任義父!”
司慕見她篤定,不再反駁她。
到了二月初十,天下起了濛濛細雨。
一場春雨,庭院被洗刷得乾乾淨淨,淺褐色的枝頭,批了層薄薄翠妝。遠處望過去沒什麼,湊近就能看到新發的嫩芽。
春華降臨,萬物復甦。
顧輕舟家的外院花廳,早已搭建了很長的雨棚,從花廳一直延伸到大門口。
薄雨越下越大,到了傍晚十分,居然大雨磅礴,電閃雷鳴。
“今天這天氣不好。”顏洛水道。
顧輕舟笑:“沒事,再不好的天氣她們也會來,就無關緊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