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罵司行霈骯髒,司行霈卻跟她說,男女睡覺這件事髒,為什麼傳宗接代又是神聖的?
這原本就是個悖論。
比如在場的所有人,都催促著添孩子,難道他們不知道生孩子之前,需要男女的結合嗎?
為什麼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是骯髒,是神秘而不能宣揚的,而添孩子卻是大喜事?
顧輕舟並非要把此事弄個究竟,她只是想起了司行霈曾經的話。
他看世界比顧輕舟透徹多了。
老太太的發火、添重孫的問題,開啟了顧輕舟記憶的峽口。
司行霈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毫無預兆往顧輕舟的腦子裡湧。她堵不住,那些記憶蜂擁而至。
“你真是個蠢貨,他殺了你最親的人,你卻在想他!”她腦海裡有個聲音在咆哮。
因為這點咆哮,顧輕舟想到了乳孃和師父。
這下子,腦海中的記憶更是翻江倒海,顧輕舟很努力才控制住情緒,沒有當場落淚。
她中途出去了一趟。
在屋簷下,顧輕舟又看到了司芳菲和董銘。
這場晚宴,顧輕舟味同嚼蠟。
回去的時候,她也是懨懨的。
司慕開車,顧輕舟坐在副駕駛座上。
“阿爸有沒有說什麼?”司慕知道顧輕舟昨日來了趟督軍府,見她今天整個人都無精打采,還以為督軍罵她了。
顧輕舟回神。
她不能說,督軍把軍政府最後的防衛交給了她。
這樣,會損害司慕作為軍政府少帥的自尊。
“沒有。”顧輕舟懶懶道。
司慕欲言又止。
翌日清晨,眾人去火車站送司督軍。
顧輕舟站在司慕身邊。
司督軍和司夫人叮囑他們兩口子,管理好家門。
董銘則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了司芳菲,抱了很久,直到司督軍看不下去,重重咳嗽了一聲。
“再見。”司芳菲立馬推開他。
董銘滿眸不捨。
火車離開了嶽城。
眾人回去,司慕和一位副將說話,顧輕舟站在旁邊,董銘走了過來。
顧輕舟今天穿著一件月白色繡芙蓉花的旗袍,肩頭縈繞著濃流蘇長款披肩。流蘇裡點綴了金線,在日光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