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喉嚨哽塞,“算好事嗎?”
“當然算。”宋君竹淡淡笑了笑,靠回了椅背,疲倦地望向陸星。
“至少我的幻覺沒有加重,可以少見一次醫生,當然是好事。”
她靠著不舒服,總覺得硌得慌。
陸星抿起唇,伸手捋下了她束起來頭髮的那個髮圈。
這下靠著舒服了。
宋君竹扯了扯嘴角,“謝謝你。”
陸星攥緊了手心的髮圈,此時此刻,他竟然失語。
他低頭,張開手掌。
卻發現掌心裡除了那個髮圈之外,還有宋君竹的幾根斷髮。
烏黑,微涼,像命運嘲弄的絲線。
“對了,上次我們在電梯......”
“不是幻覺,你沒有問你身邊的助手嗎?”陸星突然警覺了起來。
宋君竹平靜地笑了。
“嗯,我剛才在騙你,我其實很健康,沒有幻覺,你走吧。”
陸星突然洩了氣。
其實想想也知道,要是真的出現了幻覺的話......
一次兩次出現幻覺,會驚慌地問身邊的人,但一百次兩百次出現呢?
還會問嗎?
不會的,不會再去問的。
一旦認定了自己想認定的事情,就不會再去推翻了。
就像陸星自己。
當初確定了自己不會跟客戶談戀愛,於是稍有苗頭,也會迅速的撲滅。
陸星站在原地,雙手背在身後。
他無數句開場白,都在這一刻灰飛煙滅,任何花言巧語也全部化為泡沫。
什麼都講不出來了。
面對著現在的宋君竹,他已經什麼都講不出來了。
巨巨長的腿瘸了,人還有幻覺了。
他還能再講什麼,他還能講什麼去再刺激這個人?
“你......”
陸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笨嘴拙舌過,說什麼都不合適。
宋君竹輕輕笑了一聲。
這道笑聲在寂靜的休息室裡,格外明顯清晰,準確無誤傳到陸星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