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遊蕩的這一年多,陸星也不是隻顧著吃喝玩樂。
他常常失眠。
每當夜幕降臨,他閒下來,腦海裡的各種念頭就會狂飛亂舞。
有些自卑內耗的人,偶爾外面做了一些自己不喜歡的舉動。
晚上回到家裡,就會不斷的回憶那個場景,不斷的凌遲自己。
陸星不會這樣。
但彭明溪給他留下的信衝擊太大,大到他根本忘不掉。
那個慣用苦肉計又不擇手段的女人,這次竟然把死亡作成了永恆的情書。
其實彭明溪還是贏了。
從前彭明溪做的那麼多事情,只是為了叫他忘不掉自己。
對陸星來說。
這種做法完全不管用,任何痛苦只會隨著時間長河的沖刷而變淡。
可沒有想到。
臨死之際,彭明溪反而想到了更好的方法,叫人刻骨銘心。
在那些失眠的夜晚裡。
陸星躺在露臺,看著天空明亮的星月,總是在想。
彭明溪說放過他。
是真的放過他嗎?
如果真的放過他,又為什麼要寫那麼一封信。
自由?
這分明是給他戴上鐐銬的,最精巧的方式。
現在好了。
他真的忘不掉彭明溪了。
假設是無意義的事情,可當人茫然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開始假設。
假設,他跟彭明溪好好聊開了。
那麼他陪著彭明溪度過人生的最後一個月。
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破事了?
可這樣對宋君竹公平嗎,她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
各種疑問反覆交織在他的心頭。
陸星覺得自己也挺不做人的,到現在都沒去問問宋君竹好不好,到底腿的情況怎麼樣了,還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