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十字路口紅燈記將亮起,我剛要開口告訴他後面車子有問題,不想葉楓突然加快了速度,在紅燈亮起來之前衝了過去,冷聲囑咐我道:“坐好,扶好,我們甩掉後面的車子。”
“真的被跟蹤了?”原來他也察覺到了!“什麼人竟敢盯上警方的車子?”
“自然是不希望我們插手案子的人!”葉楓目視前方,不時掃眼後視鏡,神色肅然。他的車技很好,哪怕開的很快,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好不容易甩掉了後面的車子,卻不想對方竟然早有準備,又派出另一輛車子截胡。
正前方的車子加速開過來,道路很窄避無可避,我呆若木雞的看著它衝過來,只記得葉楓突然改變車子的軌道,斜著闖向欄杆,隨機砰地一聲,被人抱住的同時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人在醫院,腦門上多了個大號創可貼。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人一把抱住了,“安安,你是想嚇死我嗎?”
老姐說話帶著鼻音,眼圈紅腫。
我看了周圍,發現病房裡只有我,旁邊的床位是空的,他沒事?
快被勒窒息了,掙扎著推開她安慰道:“哎呀,姐,你放心吧,我命硬著呢,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掛掉。”
老姐沒好氣的白了眼我,“你個小沒良心的,你都昏迷了好幾個小時了,這個葉楓也是,都說新人不用出勤,明知道這個案子背後的人得罪不起,還拽著你陪葬。”
陪葬?這麼嚴重!
“葉局救了我,他沒事吧?”
“他?他好的很啊!你在病床上像條死魚,人家可是生龍活虎呢!”老姐以前可是對葉楓讚不絕口,可這件事發生之後,對他很是厭棄,印象簡直糟糕透了。倒了杯水遞給我又說:“我後悔了,我要把你調去我的科室,不能讓你年紀輕輕的就葬送了自己。以你的文憑找找人肯定能留下,何必去刑偵科那個鬼哭狼嚎的地方,整日風吹日曬,在這樣折騰下去面板都完了……”
老姐還在那裡喋喋不休,見我心不在焉,氣惱的掐了下我,“欸?我說話你聽沒聽啊?”
我疼得皺眉,“我不去檔案科,我就在刑偵科做滿一年的實習。”
“嘿!你這小倔驢,你怎麼就聽勸呢?這次的事情你難道還沒有長記性?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和你爸媽交代?怎麼和咱爸媽交代?”老姐氣急敗壞。“不願留在我的科室也行,那你就回延城,那有林逸在,有他照著你,你也可以少受點罪。”
我老姐,林莉。大學是校花畢業工作是警花,尖子生,人漂亮工作有手腕,幾年就被提拔成了一個科室的主任了。
至於林逸那貨,從我進他家那天他就處處和我較勁,十六年沒一天懈怠。原因竟是因為我比他提前出生一分鐘,不想比我矮一截?
真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我當初考取警校,就是不甘被林逸壓一頭,讓我去他手下,那我還不如在小吃鋪打工了。
我用沉默做出了無言的反對。
老姐瞧我沉默不語,氣惱的指著我,“你想氣死我嗎?當初我和媽就反對你進刑偵科,你就非唱反調,你,你是覺得自己的小命太長了是吧!做個文員有什麼不好?”
我恍然明白了什麼。我還納悶,她怎麼後來轉性,同意我進刑偵科了。或許,她就是知道刑偵科有個葉楓,知道我不會被留下,甚至還在等我被什麼兇殺案嚇到,就是在這等著我知難而退吧!
“姐,我不是閒命長,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承諾,我想幫我死去的家人找到害死的兇手。”
老姐不忍的看著我,“當年的事,錯綜複雜,警方查了許久都找不到兇手,你一個小丫頭能做什麼?林軒已經出事了,我們不希望你也有個三長兩短,懂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我想試試。一年,就給我一年的時間來查,至少我在刑偵科,你在檔案科,我們查詢東西會方便很多是不是?我答應你,如果一年之後,那個事還沒有進展,我都聽你的安排。”
這個條件成功的打動了莉姐,她終於同意讓我重回刑偵科。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二樓,就看到王旭頂著熊貓眼,哈欠連天的從審訊室走出來。看到我眼前一亮,“林安,你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反正你是實習生,又是因公受傷,給休的。”
“只是皮外傷,沒那麼矯情。”我這腦門上的創可貼不在意的笑了笑,看了眼審訊室的大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手中的口供記錄上,“你審訊的是昨天的造肇事司機?”
“可不是,昨天弄出那麼大的動靜,雙方都受了傷。裡面那位明明沒什麼大事,可為了逃避責任,非要裝成腦震盪在醫院裡裝死,後來要不是被尿憋得漏了陷,估計現在還在醫院裝死呢!老周的逮了個正著,這不凌晨弄回來了。”王旭又打了個哈欠,氣憤的說:“我以為問個清楚就把人交給交通部那邊處理,誰知這傢伙就是嘴硬,非說是剎車失靈造成的意外。氣死我了,等我衝杯咖啡,回去繼續和他耗,看誰的耐力強。”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王哥,我能看看他的口供嗎?”
“沒問題,給你看,我去弄杯咖啡。”王旭把手裡的資料夾交給我,舒展筋骨大大的打了個哈欠下了樓。
我翻看著肇事司機的口供,走到審訊室門口觀察裡面的人,背影頹廢,惴惴不安,緊張地不時回頭張望門口,猶如驚弓之鳥,一臉的不知所措。
這種暗中觀察是最能看清一個人的,我覺得,口供不像有假,那,車禍看來也是意外。
“司機是無辜的,但車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