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沒有?湛兒有沒有去請陳太醫?”
鄭姨娘頂著一張腫成豬頭的臉,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撓來撓去,頻頻看向門口,聲音越發尖利。
留在屋裡候著的兩個丫鬟站在角落,戰戰兢兢的,生怕她一個惱怒,拿她們出氣。
“還沒回來!再派人過去,趕緊的!”
“是,夫人。”
門外的下人聽見吩咐,趕忙往烈湛的院子跑去,動作極快,生怕慢了一會回去被鄭姨娘苛責。
而此時葉溪和烈湛還在用膳,外面天色已暗,她已經吃了八分飽了,但碗裡還有他夾的菜。
“別夾了,吃不下了。”
她抬眸瞧他一眼,見他光顧著給她夾菜,自己好似都沒怎麼吃,心頭湧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烈湛眸光淡淡地看她,“嗯,吃不下就不吃。”
門口候著的下人又多了幾個,小玉看他們一個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也知道鄭姨娘的脾氣,都是下人,她也不忍他們被遷怒,於是又進屋稟報了一次。
“將軍,鄭姨娘那邊又派人過來了,看樣子真的很急。”
“就說我知道了,打發他們回去吧。”
烈湛淡漠回了一聲,那沒有起伏的語調根本聽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是。”
小玉能幫的已經幫了,既然將軍是這個意思,她也只能傳達他的意思。
葉溪看小玉轉身出去,她看著面前男人那俊美的側臉,勾著唇涼涼一笑,“你不打算幫鄭姨娘請大夫?”
“敢算計我的人,自然要受些懲罰!再則你下的藥,只怕我就是將陳太醫請來,也不見得就能解吧。”
烈湛雖然不知道葉溪的醫術是從哪裡學來的,但單憑陳太醫解不了他中的毒,而她輕輕鬆鬆就解了,便知她的醫術絕對在陳太醫之上。
葉溪被他直接出口的那句“我的人”微微噎了一下,訕訕地別過臉,頓時失了跟他繼續說話的興趣。
烈湛看著葉溪側對著他的那半張臉,白皙剔透的肌膚,小巧精緻的五官,沒了那一大塊的青黑胎記,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想到她之前說的配不上他的那番言論,他的眉心輕輕擰了一下,忽然道,“你臉上這塊真的是胎記?”
多年前的那一次,他也只遠遠瞧過她一眼,那樣的距離根本不足以看清她的臉。
葉溪聞言,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佔據了大半張臉的青黑胎記,眼中劃過一道寒芒,“嗯,當然是胎記,不然將軍以為是什麼?”
她轉頭,將有著那醜陋胎記的半張臉正對著他,唇上漾著一絲冷冷的笑意。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烈湛看著那胎記,看著她唇邊綻開的森冷笑意,黑眸中滿溢的卻是疼惜。
他在心疼她?!
葉溪對上他那莫名憐惜的眼神,心中卻為原主嘆息了一聲。
若她還活著,遇上這麼一個不在乎她容貌的夫君,起碼可以彌補從前受到的那些傷害吧。
就算烈湛不會愛她,起碼也會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一點點的欺負!
但可惜,她卻連遇上烈湛這樣的機會,都提前被扼殺了!
她現在開始有些期待,明天回去丞相府,會遇到的一切了。
一個完全不在意親生女兒死活的父親,還有一個怎麼想都肯定惡毒無比的後媽,當然還有那個現在名滿京城的丞相府二小姐,這些曾經凌虐欺負過原主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