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子住的是軍區總院,紀曉晨是和許少白一起過去的,同一層的護士是認識這兩位的,先是和許少白淺淺地打了一聲招呼,就轉過頭對紀曉晨溫溫一笑。
紀曉晨在醫院裡其實還是很得人心的,雖然剛開始過來會有人很不服,覺得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哪裡值得院長親自聘請,而且一上來就是主刀醫生,這是在往主任的位置上培養啊。
這對於很多一部分在醫院呆了很久的老人來說就是一種羞辱,會覺得這不公平,不過在這個社會上又有什麼公平可言呢?
人的實力加機遇才是重點,紀曉晨不是關係戶,她有實力,就能夠走得遠。
所以那些人云亦云她也不在乎,該做什麼做什麼,儘量不出差錯,自己本分的做好,如果有人需要,她也會幫一把。
這是她跟在德拉教授身後,學到的一些東西……國內的醫院可能是有些亂糟糟的,大家忙著想要評職稱,想要漲工資,可是這些院長和醫院領導都是看在眼裡的。
與其勾心鬥角,想著怎麼去擠掉別人,不如想想怎麼提高自己。
在軍總院呆的時間長了,可能紀曉晨萬事不計較,而且有事也愛幫忙,說話又有她的一套,身旁圍著的醫生和護士都對她挺改觀的,大家相處的也不錯,就是不是同一樓層的,有時候到了吃飯的時候,大家也會湊坐在一起。
“紀醫生,老人家剛吃了藥,之前睡著了,現在應該還沒醒,你們要不要先在外頭坐坐?要不,去辦公室等一等。”
紀曉晨得她提醒,也樂意點頭招呼一聲,“謝謝,不過老人家睡眠淺,我們就在門外等一會兒,呆回兒再進去。”
她頓了頓,又道,“小吳,上回你問我的那個資料,晚點我發你郵箱,到時候你記得接收一下。”
護士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謝過之後才端著點滴盤子離開。
“沒想到你在醫院裡人氣還挺高?這才來了還不到三個月吧,就已經和醫生護士這麼熟了,之前我還擔心你應付不來這些。”許少白摸了摸鼻子。
其實也難怪,國內和國外的醫院在某些方面不一樣,應付得了國外的,未必就能適應國內的工作環境。
紀曉晨不以為然,聳了聳肩,“剛開始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過了一段適應期就好了,其實在哪兒都一樣,只要不是特地爭對的,想要搞好關係並不難。”
雖然說利益共同有些俗,不過偶爾能讓人嚐到一點甜頭,只要是有些交際關係的人,都會把一次的幫助記在心裡,這樣的話,關係漸漸地也就融合了。
許少白知道這三年她變了很多,心裡有些感慨,面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原以為我還能幫點什麼,現在看來,是真不用了,說起來,還真讓人有些傷心……”
紀曉晨掃了一下四周,見走廊裡沒什麼人,偷偷地在某人腰間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你就貧吧!我要是一點都不懂人際關係,好不容易到了國內還處處被人排擠,到時候你就是打過招呼,我也在這裡呆不久,到時候我再回法國去,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這倒真是。”許大少摸了摸下巴,突然覺得有個有能力的媳婦兒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兩人不禁意地打鬧,卻被病房裡的那位老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他的眉頭皺得深深地,然後給站在不遠處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房門開啟,黑衣保鏢先是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交代了一句,“許少,老爺子已經醒過來了,說要見一見您。”
“恩,知道了。”見是有人出來,兩人也不玩鬧了,許少白收斂了面上的笑容,又變成之前不苟言笑的樣子。
保鏢見兩個人要一起進去,不由出手擋在了兩人前面,抓了抓頭,“老爺子只說讓少爺一個人進去,紀小姐要留在外面。”
這麼明顯的排斥,許少白心裡自然清楚的很,他以為老爺子已經想清楚了,可是沒想到私心裡還是這麼排斥兩人,門第觀念恐怕已是根深蒂固了。
他皺了皺眉,“你進去問一下爺爺,如果他真的接受不了我們在一起,只想認我這個孫子,那請他回憶一下之前我說過,我和許家已經斷除了關係,他在這裡好好休養,我們直接回去就是了。”
保鏢一臉尷尬,他自己不能代表老爺子的意見,所以只能說了聲稍等,就進去傳話了,沒等兩分鐘就走了出來,“老爺子讓你們都進去。”
許老爺子靠坐在病床上,臉上的表情那一瞬間還真堪稱是精彩,憤怒、諷刺、自嘲……
“你就真這麼噁心許家,連我這個爺爺也不想認了是不是!”許老爺子雖然生著病,可是吼起人來仍舊是中氣十足的。
許少白至始至終都沒有放開身邊人的手,他神色淡淡的,在進來之前他以為爺爺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可是隻從表面上,爺爺面色紅潤,那氣色比一般人都要好上許多,這是生病?
“爺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和你已經說過,如果你接受我和曉晨,我願意和她一起孝敬你,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許老爺子臉色一沉,“你這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