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悄悄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紀曉晨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不知道說什麼,只定定地看著他胸前的傷口,動了動唇,“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她從一開始就明白她和許少白之間的差距,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倒也不是自卑,而是現實。
人活得現實,不愛做夢,不會不計後果地做一些蠢事,這就是紀家的幾個小輩,當然除了紀若芸一家是個另類。
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可是看到他傷成這樣,又有些緊張,至少眸子裡的擔憂絕對不是騙人的。
許少白之所以從軍區總院轉到這兒來,不為別的,就是怕自己女人被別人撬了牆角,尤其是聽著秦三繪聲繪色地講著那青梅竹馬,許少白覺得他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否則等他病癒出院,他的人或許早已不是他的人了。
只是,剛才還隱隱在動怒,這一刻卻是看到那雙緊張他的眸子,他的心又軟了下來,這丫頭吃軟不吃硬,所以……
許大少立刻醞釀出一個絕世好計,他捂著胸口,呲牙裂嘴,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你要不說,我都快忘記這茬了……曉晨,你知道嗎,在中槍那一會兒,我就在想,萬一真打中了要害,萬一我死了,那你該怎麼辦?”
他一隻手霸道地把她兩隻手都捉在一起,深邃的黑眸看得她面上有些發紅,“你胡說什麼呢!這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許少白揚了揚唇,心情這會兒已是全然恢復了過來,他低下頭,吻了吻那隻軟滑的小手,便墊了一個枕頭在背後,往床頭一躺。
房間外頭的光線照了進來,打在他臉上,顯得異樣的蒼白,就連唇色都有些看不出了。
“曉晨,有時候我在想,其實你不和我在一起也是對的,畢竟每次出任務都未必能保證活著回來,我不想讓你擔心。”他頓了頓,將她的手移至他胸口的位置,嘆了口氣,“你知道嗎?當敵人的子彈射過來的時候我未必不能躲開,那是我分了神……出了這麼多次任務,這次是我最狼狽也是傷的最重的一次,曉晨,你會不會嫌棄這樣的我?”
男人剛才還暴躁可怖的臉色,此時早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反而是有些可憐兮兮的,像一隻需要被順毛的大狗。
“我……”
“這裡很痛,傷口痛,而我的心裡也痛……那次的事情我知道即便解釋了你也不會相信,可是我只能說,我會盡快和周家那女人解除婚約,你要做的,就是等我!”
紀曉晨不知道兜兜轉轉他又提到了這事,她似乎想到了訂婚宴上那些人看她的那種嘲諷臉色,想到了周家小姐挽著他的手臂一臉得意的樣子,她咬了咬唇,便甩開他的手,“你好好配合治療,我還要下樓做事,先走了。”
她是在意他的,所以才不想讓自己陷得更深,到時候即便想要抽身,也是無力。
“紀曉晨,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許少白根本就沒有鬆手,他的右臂確實是骨折,可是左手好的很,想要捉住她並不難,他的額上青筋直跳,手上的力氣也變大了許多,硬是把人給拽得跌倒在床上。
“你幹什麼!”紀曉晨皺了皺眉,在她剛想起身的時候,男人突然往前移了一些,那隻手就像是銅牆鐵壁一樣堅硬,扣著她的後腦勺,就重重地吻了上來。
那一刻,她甚至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死死地閉著牙關,似乎要把人隔離在外……許少白想要得到一個人,從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火熱的唇舌就在她的唇角邊緣遊移,趁其不備,牙齒不輕不重地咬在她的下唇邊緣,她一吃痛,牙關只微微一鬆,那人就得寸進尺地闖了進來!
這樣的味道,他想了太久了……她要拒絕他,既然都已經是她的人了,那麼她如何拒絕得了?她問過他的意思,他又同意了嗎?
顯然沒有。
一通熱吻結束,她早已有些手腳發軟了,臉色也是漲的通紅,“你這人怎麼老是……老是這樣!”
說不通,就動粗,而且還……
許少白伸出手指摩挲著她臉頰上光滑的肌膚,狹長的眼角微微挑開,“我怎樣?吻自己的女人難道有什麼不對……小丫頭,我知道你不喜歡許家的環境,可是以後我們可以搬出去住,你不喜歡周家的女人,以後我們也永遠見不到她,還有什麼?你想怎麼樣,我都滿足你!”
紀曉晨還在發愣,顯然平靜的心湖又被攪亂了,剛想放下,現在這人又橫衝直撞地闖入她的內心深處,甩都甩不掉。
“你讓我再想一想吧……”紀曉晨抬起頭,正對上他裸露在外的胸膛,剛才還只是印出一點的血絲,這會兒卻是染紅了一小片,她嚇得低叫出聲,“你有傷口還亂動,我這就讓人進來拿東西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曉晨,這段時間你來照顧我好不好,其他人我一個都不需要!”要不是這樣,許大少又怎麼捨得從軍區總院出來,要知道那裡的醫療環境絕對都是最先進的,而且又都是老熟人,不過再怎麼樣,也比不上這裡的一個她重要。
“你別鬧,你這裡又不是我負責的,我要是來來去去,醫院裡其他人會怎麼說……而且我這段時間還在實習期,到時候可是要打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