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玉體諒他痴情的情誼,不過好奇的是樓幻怎麼知道自己可以救韓湘夕,於是道:“不知樓蘭王可否告知是何人向你推薦於我?”
樓幻正要說出口,門外,樓沐璟著一身素雅的竹袍,手執一把摺扇,翩翩而進:“是我!”
“哦?”鳳靈玉帶著疑問的口氣,冷睨著樓沐璟:“安逸王不就是那救世神醫,何來推薦寡人?”
樓沐璟執手一禮,繼而道:“聖主何必自謙,你我也算同門一場,自然璟是知曉聖主的功力!當然不敢隨意胡言!當然!”他眸子一轉,看向君凌逸,面色愈發的冷清:“以麒麟王對你的情誼想必也是知道的,不是嗎?”
“當然!”君凌逸絲毫不讓卻半分,他故意緊握住鳳靈玉的手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鳳靈玉沒注意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心思卻放在樓沐璟的用意上,他會這麼好心的幫助樓幻治好韓湘夕的瘋癲之症?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樓幻的眼神中帶著迫切,他急於得到鳳靈玉的回答,看著鳳靈玉沉思的模樣便道:“難道此事讓聖主可有為難?若非夕兒,孤也不會如此強人所難!還請聖主體諒我的心情!能施以援手救救孤的王后!”
鳳靈玉不好拂了樓幻的面子,只好先答應下來,本來為了蘭影她是不願韓湘夕病癒的,如今恐怕又有變數了。
送走了樓幻,君凌逸也回了聽雨軒,鳳靈玉追上了樓沐璟的腳步,卻沒想他竟等在假山後,未曾走遠,“說吧!”
他看著山後的湖面,風習習而過,留下片片魚鱗似的波紋。
鳳靈玉道:“你想拖我下水,我就偏不如你意!樓沐璟,不要以為讓樓幻前來當說客,我就會屈服,妄想!”
“我發現你換了種身份後,似乎也變得敏感多疑起來!”樓沐璟向她走進幾步,手指輕輕在鳳靈玉面前揮舞著,拂去落在她發上的一片落葉:“你厭惡我是不是多過厭惡那個君凌逸?”
鳳靈玉愣住了,她沒想到樓沐璟會如此直白的問這個問題,咄咄逼人的氣勢也陡然停在半空中,沒了方向。
樓沐璟冷笑著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繼而淡漠的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無賴想必是入你心,聊勝於我,不過如今你要明白一件事!”
他輕輕貼著她的臉頰,幽香的氣息如數噴在她的耳邊:“若是你為了還蘭影的人情,那必須要多在樓蘭與我朝夕相處幾天了!鳳靈玉,你的絕情除了對我,似乎就沒有別的物件了嗎?我偏偏不信,偏偏要你留在我身邊!哪怕是恨我入骨,也好過現在!”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冷漠的氣息朝著呆愣的鳳靈玉席捲而來,那是跌入地獄的寒冰之氣,鳳靈玉的記憶中那個溫潤爾雅的梅三生似乎只是一個表象,眼前的樓沐璟在她面前脫去了偽裝,向她索要了不可能的一切。
她的鼻腔內還殘留著那幽蘭的芬芳,在瘋狂汲取著她的每一個毛孔,她不明白,為何一向深愛梁依嬈的梅三生怎麼轉向愛了自己,僅僅是因為梁依嬈死了,所以他也醒了,或者這不是愛,是對自己的報復也未嘗不可。
他說的對,如今就是君凌逸也好過樓沐璟的虛偽,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逝去,鳳靈玉能感覺到內心對樓沐璟的排斥,愈發的明顯,那種冷漠,那種渾身要冰凍自己的情感的衝動一見到樓沐璟就傾囊而出,沒有一絲保留,更沒有一絲猶豫。
這夜不光是鳳靈玉出奇的失眠,王城內還有另一個女人,更在無聲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