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的燈籠高掛在房柱之上,隱約的光亮在月亮的照射下驟然失色,明晃晃的大廳內兩個人一時間沉默無語。
王宓君一直看著腳尖,面色通紅。
而湯絕彥則盯著大廳正中的一幅猛虎下山圖來,看似欣賞,實則歸心似箭。
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無意,所以更是無心。
“我若不言,湯公子就打算一直不語麼?”王宓君清亮的嗓子帶些少女的矜持與柔弱,她抬起臉來,看著湯絕彥的側臉道:“你、、是不是無意娶我?”
湯絕彥聽罷,臉色稍變,眸子溫和,幾步靠近的她身邊來:“你說這話莫不是在傷我的心?又或是你不想嫁我?”
“怎麼會?”王宓君手指絞著寬大的百合衣袖,眼看的他靠近幾步,不由得後退半分,小聲道:“長亭初相聚,便只合相思意,不知是否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既然如此,便安心待我娶你!”湯絕彥輕輕在她鬢髮間落下一個輕巧的吻來,正欲要走。
“等等——”王宓君秋目含情,從懷中掏出一個繡工精巧細緻的鴛鴦細枝香囊來放在他手心道:“我等你!”說罷掩面一笑,轉身飛快跑了出去。
湯絕彥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神態一變,面無表情的走出相府。
縱馬飛馳間,那手中香囊化成碎屑宛若一片片秋後枯葉從手心流失,破損在半空中,尚無一絲殘留,紅如啼血的瓔珞也隨風飄落在汙泥之中,等待的不是至親至愛的貼身珍藏,而是無數雙腳的踐踏和無視,僅此而已。
轉眼已是月影漸無,天色明朗,燭火將熄,蕭瑟的風愈發的肆意,不僅擾亂著人的發,更是撥亂了人的心。
鳳靈玉再度醒來,芙渠已將洗臉水準備在側,只等服侍她洗漱。
“他已經在門外等候公子了!”芙渠一邊服侍她穿衣,一邊說道:“要不要用完早點再——”
“不用了!”鳳靈玉伸個懶腰,起身來:“叫他進來吧!”
“是!”芙渠收過毛巾,推門而出。
未等鳳靈玉坐定,一個高大的身影便隻身進來,倒頭便跪拜在她腳下:“恩人在上,請受霸孝天一拜!”
“霸孝天?”鳳靈玉喝進去的茶噗嗤一聲,吐了出來:“你說什麼——”
那人抬起臉來,只見的一張陌生面容來,可比霸孝天長相文雅清秀多了,根本不是他的相貌,身形倒還相似。
鳳靈玉仔細打量他一番,仍是毫無頭緒:“你先起來再說!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霸孝天也不在意她所言,起身道:“多虧了恩人牢中搭救,我霸孝天感激不盡!更是恩人的還魂丹救了在下的命,這些我都銘記在心!”
“等等——”鳳靈玉晃了晃腦袋道:“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當時我在牢獄中被成敖那個小人下藥,而後昏厥,只記得恩人你的大名!”霸孝天回憶道:“等我再度醒來,便身處在一片深山之中,旁邊還有一條花斑大蟒和一個瘦骨嶙峋的仙人老者,我也是從那老者口中得知身處望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