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飯吃下來,大半都是謝玉晴在向南元豐和趙慧敏兩口子請教開飯店的事情——魏廬連吃兩顆定心丸,這時候氣色越發紅潤,居然也跟著幫忙出點子。
酒到中局,他已經帶了些酒氣,說:“如今時局艱難,下一步也不知會走向何方。但再艱難,人總是要吃飯的,再艱難,也總有有錢人和窮人,有錢人吃飯,也一定是要講排場,要吃別人吃不到的東西才可以的。這就是生意嘛!不過弟妹呀,你要是開飯店,可千萬別學老南,你還是請個大廚就是了。”
謝玉晴點頭說是,轉頭就跟趙慧敏約了,回頭要讓她帶著自己把明湖市這邊著名的飯館都吃一吃,還讓南元豐幫她留意個大廚。
南元豐慨然應下,還笑著說:“實在不行,我去給你當大廚去!”
大家都哈哈地笑,謝玉晴倒是不怯場,一口應下。
這當然是純粹的玩笑。
他本來就不是缺錢、需要給人打工的人,更何況他就算真的要來賺錢,他這個級別的廚子,你給他開多少工資合適?
一個小飯館,就算你經營的再高檔,一年能賺幾個錢?
說實話,都未必夠人家一趟出場費的——請他出手抓個人、辦件事,有價嗎?
當然,說到賺錢,如果一開始趙子建還不以為意的話,那麼到現在,他差不多算是摸清楚了——謝玉晴對賺錢這件事,看來是真的有執念的。
這跟趙子建厲害不厲害,他倆手頭缺錢不缺錢都沒關係,她就是想賺錢。
哪怕她明明知道,一旦時局有變化,有趙子建這尊大佛往家裡一坐,他們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什麼錢不錢的事情,但是,她就是想賺錢。
只能說,過去那幾年的經歷,那些苦難,給她的人生帶來了太過深刻的影響了,哪怕事情已經絕地反轉,她這輩子都已經不可能再陷入那樣的苦難,哪怕其實趙子建這個枕邊人才是最大的安全感所在,但在潛意識裡,她會覺得沒錢不行——甚至是,自己不能賺錢,不行。
於是,即便是在趙子建看來,她有那個花時間折騰飯館的時間,不如拿來多多修煉,實在不行讓自己多教她一點陣法的東西,好讓她給自己打下手,才會更有意義,但既然她想這麼做,趙子建也就乾脆聽之任之。
…………
國慶假期一過,趙子建很快就又恢復了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
家,學校。
學校,家。
他每天都會掐著點兒過去,坐在大教室不前不後的側面位置,自己在那裡看書,或者推演一些複雜的算式,下了課就走,不遲到,不早退,但也幾乎不聽課。
一個來月的時間過去,很容易就讓大一新生們適應了大學的鬆弛生活,漸漸的,上午的課,尤其是第一節課,開始有更多的人不來了,就連趙子建曾經分配到的寢室,也開始有人逃課。老師偶爾點名,但大多數不點名。
除此之外,趙子建下了課回家,也就是繼續折騰家裡的擴大版陣法。
週六週日,是他固定的授課時間,兩個弟子這時候是都會得到他很認真的兩個上午的傳授。當然,現階段主要是霍東文,然後趙子建會讓霍東文給羅小鐘代課,監督他做一些最基礎的功課。
考慮過羅小鐘的入學問題——他今年六歲,已經到了可以考慮讀小學的時候了,不過明年也可以,並不著急。而且不管什麼學區房不學區房的,他肯定是可以隨便讀任意一所小學的。
謝玉晴最近很忙,跟趙慧敏經常有約。
趙慧敏雖然不是明湖市本地人,當然南元豐也不是,但他們一個在這裡讀了七年的書,隨後又落腳在這裡成家,在本地生活已逾十年,另外一個則是十幾歲時就跟隨長輩過來定居了,算是半個本地人,自然是極好的導遊。
趙子建跟南元豐比較對胃口,自南記茶樓之後,又見了一次,喝茶,閒聊。
南元豐性格散淡,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不缺錢,實在無事可做,他寧可去自己做廚師擺攤做夜市,你可想而知,是個沒什麼追求的。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跟趙子建真的聊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