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猶豫了,抱著我,一起往下跳。或者,你覺得我是累贅,你大可以自己一人逃生。”容道。
姜沅立刻回道,“我怎麼可能一人逃走而丟下你呢?”幾乎是本能的回應,她又道,“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跳下去,你勢必會受更重的傷。”
“傷了總比死好。”
留給姜沅考慮的時間沒有什麼,眼看著離懸崖已經越來越近了。姜沅一咬牙,用了力氣將容九拖著到了簾子邊。她對著容九道,“你使不上力,所以你只能死死抱著我,不要鬆手,聽到了嗎?”
容九點頭,依著她的話,抱住了她的腰。
再次靠著那樣近的距離,近到可以聞到彼此的體香,只是卻是在命懸一線的時候。
姜沅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她自己也用力抱住了容九,然後卯足了勁,跳下了馬車。結果兩人抱著,順著那陡坡直接往下滾。
“千萬別鬆手。”姜沅的力氣太小,容九能用的力太小,她只能在全身疼痛的情況下對著容九說道。
容九沒有言語,而是緊緊的抱著她。
此時,她活,他才能活。
沿著陡坡一直滾,兩人不是被樹枝戳了身子,就是被石頭砸了頭,全身疼痛,到處都是傷,可是那坡陡的厲害,他們一直沒有停下來。姜沅疼痛之下,也實在是找不到什麼東西來停下來。
就這樣滾,直接滾進了一條河裡。好在河水不深,只是透骨的涼。
姜沅從水裡爬了起來,第一念頭就是趕緊去拉倒在一旁的容九。容九的雙腿動不了,她就只能雙臂放在他的腋下,拖著他往岸上去。
他們所離開的地方,那河水都變成了血水,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將容九拖著到了岸邊,姜沅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本以為可以稍微鬆一口氣,至少大難不死了。可姜沅突然發現河面上漂浮著什麼東西。那是她的布包,一定是剛才不小心掉出來的。那裡面有神醫給她的針包,還有那副藥方。
姜沅顧不得自己,立刻跑進了水裡,結果走得太急,腳下的石頭一滑,她整個人跌進了水裡,水瞬間沒過了她的脖子。
半撐著身子的容九看到這一幕,驚得要坐起來,無奈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力氣,何況坐起來又如何,他根本動彈不了。
他的心頭一緊,想著她,不會有事吧?
就在下一刻,姜沅從水裡冒了出來,嘴裡吐出幾口水,容九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姜沅又跑前幾步,終於將那布包拿到手,高興的重新跑回了岸邊,坐在了容九身邊道,“總算是拿回來了,這裡頭可是給你治腿的東西。”
姜沅一邊說,一邊開啟了布包。卻發現那張藥方已經被水浸溼,上面的字已經模糊的根本辨認不出來了。
姜沅愣了愣,突然就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行的,那是治你腿的藥,怎麼能沒了?我怎麼那麼笨?不會的,這肯定不是藥方,我去找找,這肯定不是藥方。”
見姜沅心急如焚的還要往河裡走,容九一把拉住了她,“沒了就沒了,你別去了。”
“不行!沒了它,你的腿怎麼辦?”
現在如此關心我?那為何當初又要傷我,棄我而去?一切又是你在演戲嗎?
容九看著姜沅,然後道,“這個藥方八姐和雲澤都看過而且親自去抓過藥,他們興許記得。等他們來了,便知道了。”
“他們會不會少記了,或者多記了一個?”姜沅仍然有些擔心。
容九鬆開自己的手,道,“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要活著離開這裡。”
姜沅抬眼看了看,以他們現在的體力,根本不可能爬到那條路上去。但這一路來,多少坡,多少樹木,雲澤根本短時間內無法找到他們。所以,容九說的沒錯,他們首要目的是活著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