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五是殺手,不是死士。他的工作是讓別人死,而不是自己送死。
殺手的信條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而不是和人拼個你死我活。所以,在靈劍被毀,命河受損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逃!
但丁零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黝黑的短劍古樸而鋒利,雖然現在沒有半點的靈力,但玄五毫不懷疑,只要丁零心念一動,這柄短劍就會再次綻放出光芒,然後……
他不敢想象那個畫面——誰會願意YY自己腦袋飛到半空中,然後去看自己的血從脖子噴出兩丈高?
丁零的手乾淨,白皙,穩定,他手中那柄短劍在玄五的喉結處停著,沒有一絲的顫抖。
玄五面如死灰,他終於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後輩的真正境界。
和他一樣,聞道中階……不!應該是無限接近聞道上階!
如果,如果他不輕敵,如果他能知道丁零手中的這把短劍最起碼也是真靈級別的法寶,那麼他肯定會選擇自陰暗中來發出驚天一擊!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和丁零面對面。
殺手的真諦,是永遠不正面對敵。
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所以玄五很後悔,他悔得腸子都毀青了。他低垂著目光,看著自己喉結前的那柄短劍,突然覺得上面的那些紋路就像自己的腸子……
“我認栽。”玄五慘然一笑:“沒想到你居然有個初鳴上階的幫手,更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神兵。”
“想知道這把劍的名字不?”
丁零終於說話了,他的嘴角升起玩味的笑——和幾十秒之前玄五面對他時的笑一模一樣。
玄五目光一凝,他死死的盯著丁零的眼睛,想揣摩出丁零問這句話的意思!
作為一個殺手,他知道無數種勝利者要處決失敗者的心態和舉動。丁零如果要殺他,那麼這個時候就不會跟他說哪怕一句話!
因為,殺意這個東西就和勇氣一樣,在最初的時候最濃,一旦沒有了危險,沒有了刺激,那麼殺意便會迅速減弱並最終消失。
求生的慾望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在想過無數種回答後,玄五最終選擇了搖頭。
他輕輕的搖頭,唯恐面板觸碰到劍鋒。
丁零再次笑了。
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想活。魚腸和血脈,是他現在最大的秘密——當然,用不了多久,這將不會是秘密了。既然這個人說不想知道他的秘密,那麼他就是想活下去——因為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守住秘密。
既然想活,那麼就很好辦了,然而丁零決定還是刺激他一下。
丁零微笑道:“但我想給你說,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
玄五的臉上再次露出絕望,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在經歷極大的恐懼。
丁零視線掃過他的手,淡淡道:“你演技沒我高,所以不要試圖反抗,也不要試圖逃——因為這柄短劍有個不怎麼好聽的名字。”
玄五心神微凜,他收回視線,盯著魚腸的劍身,想從劍身的花紋上猜出這劍的名字。
丁零輕輕的道出了那兩個字:“魚腸。”
玄五如同雷擊!他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這一次,不是他想逃也不是想拼死一搏,而是……他真的被震撼了!
魚腸!上古神兵,傳說中的勇絕之劍!
他閉上眼,想著剛才破開自己封印的那道光芒,再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才升到通靈級上品的靈劍和這把短劍一觸即碎,他終於知道,自己輸得不冤!也會死的不冤!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玄五乾脆將視線移到那個神秘的小女孩身上。
丁零感受著他的意圖,張開嘴,露出一口光潔的白牙:“她是我的血脈精靈。”
玄五大駭,他驚呼道:“有人形的血脈精靈?”
丁零平靜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因為我是天算血脈。”
玄五身軀在瞬間僵硬,在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是將死之人,他看著明月那張冷漠如冰的臉,感受著明月和丁零如出一轍的靈力,他閉眼大笑。
“天算血脈……魚腸劍!我輸得不冤,死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