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大體育館的後方,有一塊大概十餘畝的荒地,這是省大買來準備建學生宿舍的。後來因為各種原因閒置了下來,變成了那些有私家車的學生們的臨時停車場及練車場。
一輛黑色的帕拉梅拉停在角落位置,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坐在引擎蓋上緩緩的吞吐著煙霧。在車的一旁,已經丟滿了十餘個菸頭。
在四周,足足有上百號學生不遠不近的圍繞著跑車和年輕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不盡相同,有嘲諷,有鄙視,有嘆息,當然最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縱然被上百人圍觀著,丁零臉上的表情依然冷靜沉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時,外圍傳來喇叭聲,人群分開後,一輛車門上漆著法院兩字的起亞K5開了進來。車停穩後,兩個執行庭法官和一個法警跳下車,走近了丁零和帕拉梅拉。
一個大概三十歲的法官將一張通知書遞到丁零面前,面無表情的道:“丁零,請交出鑰匙。”
丁零絲毫不為所動,一旁的法警微微皺眉,上前一步警惕的看著他。
丁零笑了,他吐掉菸頭,從兜裡掏出鑰匙在法官面前一晃:“濤哥,這麼快就公事公辦了?前陣子我們還一起喝酒來著你忘了?”
法官微微皺眉,隨即揚眉:“誰和你稱兄道弟了?請交出鑰匙,配合我們執法。”
丁零嘴角動了動,他眼中升起一股濃濃的鄙夷,他抬起手,指著法官的鼻子罵道:“媽的……”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站在一旁的法警突然發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個標準的收腰動作後丁零被拉下車頭,接著再一個漂亮的反關節擒拿,只聽見“砰”的一聲,丁零的臉和車頂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
人群一下子騷動起來。
“麻痺的都破產了還這麼狂!”一個抱著書本,明顯是來圍觀的男生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男生身旁的女生搭著腔道:“而且居然還敢抗法!”
“警察哥哥好帥!”
“乾脆把他也抓進去得了!就是因為他爸這種不良商人太多,才導致社會上這麼多貪官。”
“看他那樣還想把車留下,他以後還養得起油費麼?”
……
四周那些圍觀群眾在法警出手後,終於忍不住開始嗡嗡作響了。丁零扭過臉,看著人群中平時那些平時想方設法巴結自己的同學,如今卻要麼縮在一旁,要麼乾脆也義憤填膺起來。
他終於忍不住神經質一般大笑起來,他鬆開手,把鑰匙丟到地上。
法警也在他背部悄無聲息的一記肘擊後鬆開了手。
丁零擦著嘴角剛才被磕出的血,哪怕春天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也覺得冰涼無比。
隨著車被法官開走,人群也紛紛散去。作為一個合格的圍觀群眾,只需要看到****部分就足夠了,至於結局,那應該是圍觀群眾來書寫和傳頌的。
丁零麻木的坐在一堆磚頭上,他將胸前那個小拇指粗的小吊瓶銜在嘴裡,臉上一會升起詭異的笑,一會又低頭沉思。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荒地邊上,直到夜幕降臨。
隨著停在這裡的車一輛接著一輛被開走,整個荒地漸漸變得空曠靜謐起來。丁零抬頭看了看,發現四下早已沒人後他揉了揉早已麻木的雙腿,慢慢的站了起來。
幾點紅光慢慢接近,那是有人抽著煙慢慢走近。丁零微眯著眼,想接著星光認出是誰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大亮。
“喲,竟然是丁少爺……好些天沒見著你了,怎麼沒去泡妞啊。美院那邊據說轉來了倆漂亮妹子喲。”
光芒來自手機補光燈的電筒模式,雖然不強,但依然讓丁零的視線升起了光暈,他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說著,不由得臉色一沉。
羅石林,體院小霸王,曾經跟著丁零混的一個渣滓。
他沉聲道:“羅石林,誰他媽給你的膽子。”
“你他媽給我的膽子!”羅石林身高一米九,比羅林足足高了半個頭,他舉著手機,閃光燈照耀在丁零身上,他看到丁零胸前那個小瓶子,嘴角抽動了幾下。
當初他自認為和丁零的關係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一天對丁零開玩笑說,沒見過男人戴女孩子才戴的薰香瓶,裡面莫非是裝著丁零收集的那些上過床的美女的毛?
就是這句雖然有點黃卻更多是帶著恭維的話,卻讓丁零瞬間變臉,一個巴掌把他抽得瞬間起了五根手指印……
羅石林摸摸臉,似乎依然感到臉龐火辣辣的痛。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丁少爺,你說是不是?”羅石林嘿嘿冷笑,他將手機遞給身邊的同伴,同伴心領神會的開啟了錄影模式。
毫無預兆的,羅石林一腳直接踢到了丁零的腹部。接著他大步上前,一把擰住丁零的衣領,獰笑道:“你麻痺,當初老子一句玩笑你就翻臉抽老子,******!你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