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月嘴角升起的那一抹笑意，燭龍的心中沒由來的顫了一顫。
難道這其中有詐？
但……怎麼會有詐？
不過這種疑惑在他的心中只是閃了一閃，便瞬間消失了。因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旦獲得了九天玄女的神格，自己便會從神龍化身成為真正的神……而且是寂滅真神。
毫無疑問，神比神龍更加具有誘惑力。
面對著這種誘惑，燭龍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更何況，他也實在想不出玄女能夠使出什麼花招——真要使花招的應該只有自己才對。
所以他慢慢向前走去。
明月也朝前走去。
在她的身後，是一干瞠目結舌的人。只有丁零，他從明月剛才說的那些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尋常來。
是的，不尋常。
明月所說的，是將“我的神格”交給燭龍。但……她的神格，指的是她原本的九天玄女的神格呢，還是她現在體內的神格？
如果是九天玄女的神格，那神格已經在丁零體內了。即便要交，也是又丁零交出去——很遺憾，丁零並不知道如何交出神格。如果是明月重新凝聚的神格……那麼，她的神格就應該是丁零曾經在玉清山別墅外面，他與明月交心之談後，明月親自讓他看過的那神格。
明月的那神格就彷彿一輪明月。而且明月也說過了，那應該是月神神格。
難道明月要將那個神格交給燭龍麼？
再想到明月最開始的條件，以及隨著她開出條件時所凝聚成出來的那道神符，以及……當燭龍以九天玄女之名起誓之後那神符便瞬間沒入燭龍額頭之後的表現……
丁零總覺得哪裡不對。
發誓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算什麼，那種賭咒發誓就跟吃飯放屁一樣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什麼出門被車撞死，也沒見全家死絕……但這並不意味著，發誓這個東西，就真的是沒有一點約束力了。
事實上，丁零也曾經問過明月關於誓言的事，明月告訴他，能力越強，誓言便越受到約束。
簡而言之，誓言，本來就不是約束普通人的。
譬如，觀世音菩薩發下大誓言，人間疾苦不消，她便誓不成佛。於是……人間還有疾苦的時候，她就只能當觀世音菩薩。
再譬如，地藏王菩薩發下大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那麼……即便地藏王菩薩他早在無數萬年之前便已經擁有了佛的境界，但地獄一直存在，群鬼還在地獄中掙扎輪迴，所以……他仍然只是地藏王菩薩。
剛才的發誓，就是一個標準的誓言。有前置，有責任，然後還有見證。前置便是明月將神格交給燭龍，責任便是燭龍替明月完成未竟之志，見證便是……以九天玄女娘孃的名義。
丁零很想知道，如果明月真的只是把自己的體內那月神神格交給燭龍，那麼……誓言是否會依舊成立呢？
他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很確定的告訴自己，誓言肯定會成立的。既然前置成立了，那麼接下來的便是責任，如果……不承擔責任，那麼燭龍便會受到來自九天玄女娘孃的責罰。
因為，他是以九天玄女娘娘之名立下的誓言。
於是丁零覺得，似乎明月替這個燭龍設下了一個大大的套子……而燭龍好像也還真就鑽了進來。
他眯著眼，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隨著明月慢慢向前，站在丁零身旁的伊藤幸子也緊張到了極點。她禁不住抱著丁零的胳膊，不住的低聲道：“丁零，這……怎麼能行？你快阻止明月啊！”
然而丁零卻只是微微一笑，他安慰似的拍了拍伊藤幸子的手，柔聲道：“沒事，讓她去吧。”
“怎麼會沒事？”索伊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她腳尖一點便出現在丁零的面前，她柳眉倒豎冷聲道：“你可知道，神格給出之後……她會變成什麼？”
丁零正準備回答的時候，明月卻回頭微微一笑：“沒事。有些事，總是需要做的。我們既然打不過他，那就只有按他說的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