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不敢作聲,心裡還有些委屈。
她什麼時候對他不好了,真是冤枉。
祁沐蕭將她抱到榻上安放好,自己也躺上來,攥起她的小手,沉聲道:“手怎麼這麼冷,在外面站了多久?”
洛黎沒說話,以祁沐蕭的修為,他明知故問。
“你寧願走,都不願進來哄哄我?”
“你把燈熄了,不就是趕我走……”
“那你就走?這麼晚你去哪兒?”
“……”
良久,祁沐蕭嘆息道:“黎兒,你對我好一些。”
他很想把自己的心事分享給她,卻又怕她擔心,更怕她會覺得二人沒有未來。
洛黎突破五境出關那日,他親耳聽到師尊與曲淵上尊談起他命理之事。
三十歲,大限。
他沉悶,糾結,掙扎,妥協。
若真的只有十年的時光,他願和她一起度過。
自私也好,貪心也罷,即便死了,也會用盡方法再回來找她。
房內陷入長久的沉默,祁沐蕭以為她睡著了,就著黑,撫上她的小臉兒,燙呼呼的。
突然,手背上一暖,小手握著他,她低聲道:“阿蕭,我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所以我不懂怎樣對你才算好。我只能用我自己理解的方式去對你好。
我未嘗人世繁華,未歷山川湖海,不甘束縛在一人身上。所以在遇到你之前,我未想自己可以接納一個人,與其共度一生。我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自由自在的,不會為一人留戀。
可上次你在秘境裡重傷,不知所蹤。我這樣無拘無束的心,卻為你牽掛,說實話,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喜歡一個人,竟會是這樣毫無保留。
洛黎沒有說出口。
祁沐蕭愣在那,猛地貼了過去,將欣喜與激動化成濃情蜜意,揉入這個長長的吻中。
洛黎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亦有歉意。
二人相處,總是要慢慢磨合的。
一炷香後,紫幔紗帳中,喘聲連連。
洛黎推輕輕推搡他肩,“你明日不上朝了?這都要三更天了……”
“上,不過我現在是個閒職,並未接手巡查院的事務,禮院這幾日在忙新年慶典,三公今日轉變態度,讓我一同協理。”
“祁皇都這樣了,還辦……”
“不但要辦,還要大辦。如今內憂外患,更不能顯露出來。”
洛黎靈光一閃,“怎麼個辦法?”
“除了宮內的慶典祭祀活動,今年在主街也要加辦巡街表演。”
“那就是說,除夕那夜會很熱鬧嘍?”
“嗯,黎兒到時候隨我一同參加吧”
“看情況吧,這麼雙眼睛盯著你,我亦不願拋頭露面。”
“那我就回來陪你。”
“別鬧了,你有你的事,我自然也有我的事。”
“你的事?”祁沐蕭默了少頃,問:“藏畫閣失竊是你做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
“裴桓說的,發生什麼事了?遇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