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看看,祁沐蕭到底是真的傻了還是裝的,當見到半臉腫脹的他吮著手指,蜷在榻上,眼角還掛著淚痕時,心底的憤怒又不爭氣的逐漸散去。
這樣的祁沐蕭,卑微、脆弱、粘人,與從前是兩個極致。
她信了他是真的傻了。
那樣高傲的人,即便為了她,也不會放任自己如此。
“洛黎?我問你話呢……”寒東宇喚了她幾聲,知道她在走神兒,遂拿筷子戳了下。
“怎麼?”
“你想什麼呢?”
她擱下筷子,把碗往前推了推,起身道:“沒什麼,我去收拾行囊了。”
“哦……”寒東宇默默
洛黎旋即出去,此時日頭冒出,一股清爽的秋風撲面而來,不禁打了個激靈。
她的腦海從方才開始,便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著。
樓曉芸當初講過,祁沐蕭這三年並未在王都,後見水木身上的戒刑,再加上今晨慕維所言,基本已印證了他這幾年的確並未在王都。
那麼他這幾年到底在哪兒?
他身上的戒刑又是從哪裡來的?
東宮那位,又是誰呢?
那顆寂如凜冬的心不知不覺中滋生了絲絲期許。
也許,此事當年另有隱情。
可自己,還敢去試嗎?
心被千刀萬剮,油烹水滾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嚐了。
再抬首時,自己竟又不知不覺又來到了祁沐蕭的房前。
抬手伸至木門前,懸在那處,糾結片刻,還是輒身離去。
昨夜灑的迷粉,會讓他傍晚才會清醒。她昨夜去書白宗,簡明扼要講出祁沐蕭失憶之事,又告知地點,後付了一個月的房錢,怎麼都能堅持到白宗人來接了。
自己怎麼也算仁至義盡。
……
……
半個時辰後,莞城渡口。
洛黎一行人將慕維剛剛送上東行的渡船,正跟著寒東宇往他的商船登船時,遠處一個細微的聲音由小至大,在喚洛黎。
“洛姑娘……等等……”
回首望去,見一名小童身著墨色布衣,從人群中跑來,手中揮舞著什麼。
“你是玄機樓的?”
小童掐著腰,氣喘吁吁到:“是的,姑娘,這是公子給您留下的信。”
小童遞過去一個薄信封,正欲離去,讓洛黎一把揪住後衣襟,扭頭見她目露兇光,嚇得一哆嗦。
“你們公子回府了?”
“沒……沒有,這是公子留在書房裡的,說是讓我昨夜送去,誰知送信的昨夜喝多了,這不是趕我來送……”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