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南院,巧遇另一小童淺生。
“淺生,主子說讓你明日去伺候日常。”
“你又惹禍了?”
少年喪氣地點點頭,“嗯……”
“你什麼時候能長點心,少言多做,這才是做奴才該有的本分。”
“是夫人……非求我去找公子,我……”
“夫人的事兒我們不要管,公子自有安排。”
“可夫人自從有孕,公子除了錦衣玉食供養著,就再未探望過。”
“別說夫人了,得寵的妾室不也是一樣,有孕後你可見公子去過,算了,這哪裡能是我們下人議論的事,讓旁人聽去,可就慘了。”
“是,生哥明日小心些,主子說是債主近日會上門,正刨酒呢……”
淺生笑而不語,輒身離去。
……
……
八月初十,日頭正足,水木扒在木欄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岸上來往的船隻,時不時地回頭問洛黎兩句。
“清歡!你看那個船好漂亮,上面紅紗粉帳,還有人彈琴哩!”
洛黎支著下頜,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隨意應付兩句。
那日為了封口錯吻的事,洛黎無奈同意讓他喚她“清歡”,自此,傻子就像吃錯了藥似,時不時的叫她兩句,耳朵都要聽著長繭了。
寒東宇鐵著臉坐在一旁,十分不爽二人親暱。
娘哩,傻子基本每天都粘在洛黎身旁,讓他毫無機會近身。
今早好不容易趕早,尋到個空檔去送早點,誰知那傻子帶著臂長的鯉魚從窗戶跳進來,沒給他嚇個半死。
洛繁星與金綾笙鮮少來俗世,二人一左一右倚在欄邊,同水木一樣欣賞河邊景色。
自從進了莞城的水域,這片兒就熱鬧起來,遊覽的遊舫、唱曲兒的舫船、飲酒作樂的舫樓等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岸上白樓青瓦,建築獨具一格,洛黎瞧著都覺得新鮮好奇。
二刻後,樓船終於靠了岸。
洛黎一行人由莞城生人董生帶路,直接去了城內最大的客棧秦鄉樓住下。
“董生,船不是停靠三日嗎,這幾日你同我們一起,工錢我付三倍給你。”
董生一聽,略微犯難,那日艙內之事已經讓他倍受壓力,如今又要做他們私人嚮導。
自己怕是命不久矣。
“莫怕,姓邢的不敢跑,他的行船令還在我這兒呢。”洛黎拿出個令牌晃了晃,滿意地收回懷中。
行船令是官府為了控制船舶數量並集中管理所實施的一種許可行令,但凡想在洛水行運的船行,必要申報購買行船令,出港亦需要向專職官員出示此令才可自由通行。
“他不是怕船跑,是怕和我們走太近了船老大日後夾私報復。”寒東宇忍不住插話道,“你也不用擔心,真想尋生計,我給你找個活幹便是,正好我在莞城的聯絡點需要人手。”
“你有聯絡點還來帶我們住店?”洛黎瞥他一眼。
“那地方能輕易帶你們去嗎?都是關係那人的要事。”
“你倒是大方,說給安排活計就安排,也不怕他來路不明?”
“二位……我還在呢……”董生尷尬道。
“你能不能快點?此事事關重大,目前我們在趕時間……”
一向少言寡語的金綾笙都忍不住催促。
正巧此時,有人輕叩房門,後推門進來,一個白淨的少年拱手作揖道:“敢問小五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