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芮讓洛黎這一鬧,弄得心情差極,沉著臉打簾出去。
蘇奕宸看了眼旁邊的座位,“黎兒,坐下講。”
洛黎眉頭微皺,走過去斟滿茶水,這才落座。
“黎兒還在怨師父?”
洛黎輕輕搖了搖頭,“徒兒不敢。”
“不敢那便是還在怨了……”他最知這孩子的脾氣,直來直去,喜怒悲歡皆寫在臉上,這一句不敢,已是敷衍至極。他並未責怪,端起茶杯,緩緩吃了口。
霧氣氤氳。
洛黎方才一番爭論,心情起伏,如今師父要單獨找她談,又不免忐忑。
三年前的事,她一直在閉關修養,從未和師父深談過,師父亦是常年在外,回一趟山莊都是少見。
在洛黎眼裡他溫文爾雅,淺陌如玉,淡泊名利,寬己待人,摯友遍佈九州,不像是那種輕易與他人結怨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與同樣溫潤如玉的四師兄,懷著一顆復仇的心,將九州皇權顛覆。
這三年,天災降,九州亂,邊境戰,百姓苦。
與眼前這人不無關係。
她默了半晌,低聲道:“徒兒只是不能理解師父的做法,師恩如山,徒兒不敢怨恨。”
“那你帶著玉謙不辭而別是何意?出關了也不和長輩說一聲,帶著他一聲不吭就走了,敏兒怕你要去燕陽做些傻事,執意要去尋你……”
“徒兒臨行前給師兄留了信函,許是沒看到吧。這半年來徒兒一直在東海之濱,了結一些私事。至於燕陽……徒兒這輩子也不想再去了。”
“黎兒大了,如今修為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師父也管不住了,你已有自己主意。”
洛黎嘴裡泛苦,她是怨,是不理解,可又能怎麼樣?
“師父,徒兒沒有……”
蘇奕宸嘆口氣,緩緩道:“有些事,也是時候讓你知曉了。師父當時帶你去燕陽,又哪裡想到你會最終進宮做了畫師。但既然你心懷鴻鵠之志,師父不攔著,沅成的事,我並未插手,卻也牽扯其中。”
“可師父給了我師孃畫像。”
“你心思靈慧無雙,給你師孃的畫像的確有推你去調查師孃舊案的意思,卻未想,最後姚應春會對你下傀儡蠱……”
蘇奕宸看她沉默不語,繼續道:“沅成雖扮成江月承,卻從未委曲求全,與祁霖做那苟且之事。他自逐師門前,與我曾提及你找他私談之事,你的話語亦含敵意。黎兒,你可知此事傷了沅成的心。
你四個師兄中,數他最疼你。他幾次怕你牽扯其中遇到危險,欲擱置計劃發信給我,是師父不許。
他是個極善良的孩子,已盡力維護你,若不是他控制了祁霖,睿王妃那次你怕是凶多吉少。即便如此,你還是被奸人算計,到最後,他為了你只得放棄了最終的計劃。”
“師父……”洛黎蜷緊手指,咬著下唇,伶牙利嘴的她,講不出話。
溫沅成三年前具體做了什麼,她一直沒搞清楚。他和睿王真正的關係,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