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給裴桓噎了個夠嗆,他這主子什麼都好,就是待人太過冷漠疏離,如今到了年紀情竇初開也是後知後覺。
主子,您沒吃過豬肉,總得見過豬跑吧?
裴桓醞釀片刻後道:“既然主子您也說了,你我一同長大,如今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幾句僭越的話。裴桓跟隨您十年,從未見過您對誰像對洛姑娘這般上心的,先前姑娘落水,您親自下水去救的,相府洛姑娘中神魂草,您二話不說讓英子取了那人性命,後姑娘在王府遇襲,您渡了多少真氣救她,嵩明山那次,您為了保全她清譽,靖王的事都不再追查,再加上這次寒東宇的事,您這不是在吃醋嗎?”
祁沐蕭冷凝道:“就你知道的多!”
“是,但凡您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屬下絕不多言,您聘禮都準備了,一向果斷的您,怎麼此事猶豫不決。”
“你知道的,她的身份不同……我保護她是我的職責所在,我與她有契約上的關係。”
裴桓搖搖頭,“屬下不懂您與洛姑娘的契約,可倘若洛姑娘對旁人動了真心,主子您還能如此泰然自若嗎?”
祁沐蕭沉默了。
“就看您前夜與今夜所為,您恐怕是不能。”
“不能又怎樣,我們絕無可能。”
“既然絕無可能,那主子您早點斷雜念,按照計劃,事情結束後把洛姑娘送到白宗,這不是您的任務嗎?”
祁沐蕭扶額,送她去白宗又將是一件難事。
“還有,屬下這幾日聽聞,藺府這找了官媒。”
“藺府?”
“媒氏掌萬民之盼,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這是禮俗。洛姑娘年及二十,又在官冊上,官媒已經開始擇夫。
巧在禮院的藺大人二十又三,藺府也一直在給他擇妻,這幾日請那官媒,聽說是要給二人搭線。”
祁沐蕭手中的茶盞差點翻落。
“屬下先告訴主子,怕主子到時候因一己私情,壞了洛姑娘的姻緣。”
“你!真當我色令智昏不成?”
“屬下先告退了。”裴桓退了出去,還未出院子,就聽到書房內茶杯破碎的聲音,他搖搖頭,疾步離開。
十月初四,洛黎讓園沁幫忙打點行裝,曉芸大婚早過,她是該按照約定搬出沐王府了。
況且,再不搬,按照昨夜那情形,她怕是要和祁沐蕭再動干戈。
園沁一邊收拾衣物一邊悄悄抹淚,正拎著包袱往外走時,見自家主子進了院子。
“奴婢見過王爺。”
祁沐蕭看到她臉上淚痕和手中包袱,“怎麼?洛黎欺負你了?”
“不是,王爺,是洛姑娘要走了。”
“你回屋去!”說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寢室,差點與抱著包袱出來的洛黎撞個滿懷。
他見洛黎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粉色衣裙,頭髮也費心費力綰成隨雲髻,珠花輕綴。
“你怎麼穿成這副模樣?”
“先前是我雌雄莫辨,讓王爺誤會了,日後我搬離王府後也會在下值換回女裝,不再礙眼。”
祁沐蕭愣了一下,“好個雌雄莫辨,你愛怎麼辦怎麼辦吧!”隨後甩袖離去,留下洛黎不明所以。
出去的路上遇到裴桓,他怒吼道:“別光想著點化我,你也去指點下旁人!”
裴桓一頭霧水,看著自家主子憤然離去,再看看他出來那頭,是蘭苑。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