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隱去手中真氣,慢慢的轉頭睨向身後這名陌生男子,打量一番後,她輕笑一聲道:“沒想到聚寶閣的閣主如此年輕。”
男子絲毫不驚訝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他面含笑意道:“洛姑娘的確冰雪聰明,不錯,在下正是這聚寶閣的閣主——寒東宇。”
“我既然收起了真氣,那你為何不把劍收起來?”洛黎手指盈著真氣輕輕撥開抵在脖頸處的長劍。
寒東宇知道,他剛剛那番話已經足夠控制面前的這個女人,逐而收起佩劍,威脅道:“你若傷我分毫,會立馬有人將你曾經化身羅離的畫作與你現在的畫作一同提交給官府,但凡識畫者看了,不難辨出二人為同一人。”
洛黎捻出一縷真氣,化在手中形成一支短匕,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以我修為,殺光這院內的人需要多久?”
寒東宇看出她眼中那抹寒意,淡定道:“你覺得我會把那人安排在這院內?”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西岑堂堂主於騫是我的手下,如今他慘死於藏畫閣,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我活多久,你化身羅離的秘密就會被掩蓋多久。此事若真被抖落出去,受寵的那個沐王欺君之罪是跑不掉的,還有他那個待嫁的義妹,還能在後日嫁出去嗎?嘖嘖,我看夠嗆呢。”
“於騫就是盜畫之人?”
“是,也不全是。如今看來,盜畫的不只一家。可惜了,於騫是我級別最高的一位畫師了。”
“他怎麼死的?”
“這話你不該問我,洛堂主,回去好好問問你的主子沐王他怎麼死的,我也想知道。”
“你要我做什麼?”
“先去把於騫死因查明,告訴我。”
“好,那我要要回之前的畫卷。”
“待一切結束後,自然會給你。”
“我怎麼信你?”
“你別無選擇。”
……
……
九月二十五,天空灰濛濛的,昨夜颳了一宿的風,天公不作美,似要下雨。
可燕陽今日打早就熱鬧起來,整齊劃一的擔夫,挑著一箱箱繫著紅綢絲巾的彩禮由主街繞過,隨行的百草商行的夥計往人群中扔紅包,少則三五銀葉,多則一顆金珠。
一時間,名不見經傳的百草商行大掌櫃,一躍成為燕陽最有名的大賈。
燕陽百姓見慣了富家子弟娶親,可從未見過如此高調奢華的。
那一箱箱的聘禮,愣是搬到中午才搬完。
如今誰還不知,沐王府的義妹明日就要下嫁給百草商行的大當家?可一眾人,誰也不知這人姓甚名誰,不過聽說明日百草堂內擺流水席,來者不拒,大家都要去瞧上一瞧這百草商行的大當家到底是什麼樣子。
明日,怕是那百草堂內要擠破頭嘍。
主街旁一處茶樓上,一名溫潤如玉的男子靠著窗戶,默默地看著路上走過的彩禮隊伍。
一杯清茶入口,怎麼泛苦?
他竟如此上心,連擔夫的衣裳都特低訂做了暗紅色的。
這麼多彩禮,平日對自己還有些摳縮的人,如今倒是傾囊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