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北蠻無善建者?”祁皇笑呵呵地轉向阿努爾兄妹二人那處道:“下次建都城,朕可以送幾位能工巧匠過去。”
此時阿努爾貞的臉色已經憋成茄子色,她緊咬下唇,小手攥緊衣襬,極力剋制。
阿努爾勒拿起手邊的酒盞,遞給她,“阿貞,是不是渴了?喝點水吧。”
“哥哥……”阿努爾貞不情願地接過來酒水,一飲而下,這發甜的果酒下肚,也蓋不住喉嚨裡的酸意。
靖王身後的江月承默不作聲,一抬眼,卻與一直在注視他的祁沐蕭四目相對,他倒不迴避,對著祁沐蕭那張冰臉微笑致意。
半個時辰後,紀筍與金休均已落筆,場上唯獨剩下洛黎還在加色。
祁稔潼見狀,忍不住咕噥道:“六哥,這洛黎怎麼這次這麼慢?”
“少言多看。”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洛黎把畫筆放下,把臉湊到畫卷上,聞了聞,片刻後,才抬頭示意閔致新。
閔致新上前看了眼洛黎筆下畫作,本是興致沖沖的神色一下黯淡下去,這一變,讓祁沐蕭看到眼裡,他不由得抓緊袍襟。
洛黎在閔致新耳邊附耳低語,然後走到其他兩位畫師旁邊,一同等著。
閔致新重回桌案那,重新點了一炷香,然後取來先作畫完畢的紀筍的畫卷,一幅氣勢磅礴的山河圖,筆鋒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可見繪者心胸寬闊。
祁皇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問,“不知二皇子與公主可會鑑別畫作?此幅如何?”
阿努爾勒恭敬回道:“在下也只是略知一二,上成山水,筆鋒強勁有力,而且這位畫師,剛剛用筆的方式也很特殊,三筆同時落筆,到是有趣。在下拙見,還請陛下裁斷。”
祁皇點點頭,“沒想到你也是識畫之人,此言無錯。賞,此畫朕喜歡,收入藏畫閣。”
李永福趕忙叫人把畫小心收藏。
閔致新看了眼那柱香,剛過三分之一,便把金休的畫卷呈上。
畫中駿馬良匹畫的傳神,畫中北蠻將士正在回身射擊,筆鋒灑脫不做作,似有一種遼闊之情。
祁皇走近仔細看了畫中馬匹,又讓宮人把畫卷舉遠了些。
片刻後,祁皇讚歎道,“妙哉,這位金畫師筆鋒蒼勁,起訖分明,筆墨幹潤控制極佳。筆下的馬匹惟妙惟肖,像要衝出畫卷般,妙哉。”
阿努爾勒見祁皇連連稱讚,面色稍稍緩和了些。
“賞,加賜御酒一杯,此畫收入藏畫閣。”
金休走到臺上,領了酒盞,舉杯致敬,隨後一飲而下。
“好!”祁皇賞識他的爽快,“金畫師的馬匹,絕等佳作。”
“在下惶恐,謝九州陛下賞識。”
“賜座。”
金休再拜,坐到了阿努爾兄妹身後。
閔致新看眼那柱香,只剩三分之一了,他這才命人把洛黎的畫卷拿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