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屋子,婦人領著洛黎回到她之前的屋子換件衣襖,別的話並未多問。
洛黎站在自己熟悉的屋子裡,有些擺設已經換了,但這床還是她之前的床,衣架,書案都是她印象中的模樣。
她忍不住摸了摸床架,踏實的觸感,卻仿如隔世。
她換了身粉紅色的衣襖,披上氅衣去她孃的屋子,她還未進去時,聽到門簾裡小弟在說:“阿孃,是不是阿姐的性子惹禍了,讓姐夫休了?怎的這大冷天的穿了一身夏衣就回來了,還這樣一驚一乍的……”
“然兒,休要胡言亂語,今日功課做完了?你阿爹回來了要是看到你又偷懶,小心責罰你。”
洛黎撩開門簾,走了進去,她乖巧的給阿孃福禮,走到阿孃身邊,仔細的打量著。
阿孃和她記憶裡的無甚出入,只是眼角處多了點皺紋。她起身走上前,讓正在給阿孃捏肩的丫鬟停了手,自己上前輕輕地給她揉按,她知道阿孃的肩頸一到冬日就會疼痛,雖然阿爹曾去山莊求了不少丹藥,卻不太見效,這老毛病依舊如此。
阿孃見她如此,倒也沒多言,那手輕輕的拍了拍洛黎的小手,洛黎感覺到她身上的溫熱,心中也暖洋洋的。
“阿孃,阿爹去哪裡了?”
“你阿爹去了凰城送畫去了,怎麼,你沒見到你阿爹嗎?他臨走時還帶了些喜歡的點心,說要給你送到寧府。”
“寧府?”洛黎手下動作放緩,這寧府……有些熟悉,卻又記不起來……
“黎兒,你與娘說說,你莫不是在夫家發生了什麼事吧?今日為何如此奇怪,不打招呼自己一人回來,還穿成這樣——”
浩然在一旁小聲嘀咕,“大姐是不是被休了……”
“夫家?什麼!我成過親了?”洛黎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瞧著二人。
“阿孃,我看阿姐不是和姐夫吵架了,是傻掉了……”
洛黎毫不客氣的瞪了一眼洛浩然,他便不敢造次。
婦人一聽洛黎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招呼來了王管家,去請大夫。
洛黎一臉茫然的坐在一旁喝茶,突然呆呆地問:“今年可是天元三十五年?”
“沒錯,是天元三十五年……阿孃,大姐還記得今年年份呢,怎麼就不記得姐夫一家了呢?”
“黎兒,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回到薊城的?”
洛黎搖搖頭,她印象裡只記得自己和師父去了燕陽,在之後的事,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了,腦海一片空白。
自己不是真的病了吧……
阿孃讓她回去先休息,不一會兒阿孃還有王管家領著大夫來到她屋內給她瞧病。
洛夫人見大夫從屏風處出來了,她起身問:“王大夫,小女情況如何?”
大夫診斷後,搖搖頭道:“回夫人,洛小姐身子無礙,並未有外傷,而且精壯得很……若說姑娘失憶,這許是心事積壓導致,夫人還需多加勸慰,讓小姐心放寬才是,還有就是可以做一些小姐以前經常做的事情,興許能想起來之前的事情。”
洛黎躺在裡面,聽到大夫說道“精壯”二字眼皮子跳了跳,這是一個能形容女子的詞嗎?她有些不滿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肉的確瓷實了些……
洛夫人一臉愁容,如今也只能等她爹從凰城回來再做商議,她遣了個小廝去給親家寧府傳信,說洛黎身體不適自己回了孃家,讓親家勿要擔心,說人身體好些了就給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