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了一把烤肉串兒給我,酥肉說到:“先吃著,這坐了恁久的車,肚子早餓了。我剛才去稱了點兒水果,雖說是來打聽事情的,可是空著手總是不好。”
我咬了一口肉串兒沒說話,在人情世故方面,我確實和酥肉沒得比。
打聽了半天,我們總算問到了郭二的病房,蹬蹬蹬的爬上三樓,找到了病房,看見郭二整躺上床上,臉色還是很難看,郭二媽正在一口一口的給他喂東西吃。
看著郭二媽的白髮,我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兒女咋樣了,這其中最受罪的還是父母。
“郭大娘,我們來看看郭二叔。”我嘴笨,酥肉嘴可利索著,一進病房就嘴甜甜的喊人了。
郭二媽轉頭一看是我們,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碗筷,激動的說到:“哎呀,你們咋來了,小師父也來了,你看這縣城恁遠一趟,還帶啥東西啊。”
“應該的,應該的”酥肉一邊把水果放下,一邊和郭二媽寒暄著,一邊又坐在郭二的身邊,開始打聽郭二的身體情況。
這小子還真是個萬精油。
東拉西扯的扯了半天,在我不停的暗示下,酥肉終於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正事兒了:“郭二叔,你說你們那天咋回事兒啊?咋就惹了那厲害的東西回來?”
郭二沒有直接回答酥肉,而是望著我說到:“那幾天我神智迷糊,可我知道,有人救了我,把我肚子裡的鬼東西給弄了出來,我記得,就是這位小師父,對不對?”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了句:“其實也算不上救,事有巧合,就給弄出來了唄。”
但郭二卻很正式的,非要給我鞠躬,口口聲聲的說著知恩要圖報,無奈之下,郭二媽只好舉著輸液的瓶子,讓郭二拜了我一下。
折騰完這一番,郭二原本就虛的身體就不行了,趕緊的把他弄到床上去,可他卻非要抽菸,無奈之下,酥肉掏了根翡翠遞給郭二。
這是他珍珍惜惜沒抽完的。
郭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才平靜了下來,目光變得有些哀傷,有些滄桑,他說到:“醫生說我身體不行了,體質差得要命,這傷著的部位,昨天才做完手術,算是勉強揀回來一條命。我乾的營生不光彩”
他剛說到這裡,郭二媽趕緊去把門關上了,他們家有錢,住這病房是單人的,關上也好,免得有人聽見說話。
關上門,郭二媽也說話了:“我說你這***娃兒找嫩多錢,早知道你是幹這斷子絕孫的勾當,你爸不把你的腿打斷。”
“媽,你別說了,我知道做這事兒會被報應,做上這一行,我自己也迷信的很,這不遭報應了嗎?身體不行了,這場病也該把我這些年賺得錢給折騰的差不多了,到頭來,也是一場空。可好在這些年,我私底下還做些好事兒,幫幫鄉里那些孤老人,不然我覺得我這條命都得給收去。”郭二說話間又深吸了一口煙。
我有些動容,其實人這東西挺複雜的,郭二幹這營生吧,真的不光彩,算是壞事兒,可話說回來,他又會去做好事兒,不管目的是啥,總之在那些孤寡老人眼裡,他是好人,對不?
可能並沒有單純的好人和壞人吧,我想起了師父說的一句話:“人都有一顆最純淨的本心,可這世間就是大熔爐,漸漸的,就把本心矇蔽了,可是在某些時候,人那顆純淨的本心總會冒出來,就是說什麼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哪怕只是一點兒,一絲兒。所以,在這濁世中,堅持一顆純淨的本心最是不易,這比最難的修身功夫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