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俱是凝重不已,張青更是坐倒在地哀泣涕流。
安道全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其實還有一法,只是有傷天和,同時甚為兇險。”
“神醫,甚麼法子……請神醫一定要救救我渾家。”張青一聽,登時爬起,死命哀求起來。
武松也叫道:“神醫,但有些許效果,就請施將出來。”
安道全道:“我曾聞南疆之地,有一巫術,其實就是一補血方法。我亦有偷偷嘗試。”
武松急道:“神醫,那快快施救。”
安道全搖頭,凝重說道:“此法太是兇險了。如此補血,我嘗試了五六回,此五六回傷者起先俱是大為好轉,俱是清醒,可繼而其中四五人卻是渾身顫抖扭曲,痛苦不堪,而後慘死,唯一人存活。”
眾人倒吸冷氣,五六人方能救回一人,機率也太小了,而且那四五人俱是慘死。眾人不禁失望之極。
宋時江卻是心中一動。他問道:“安神醫,如何補血?方法說來聽聽?”
安道全聽得主公詢問,轉過身子,朝宋時江輕輕拱手,說道:“是,主公。此補血方法其實簡單,尋一強壯之人,將其體內之血直接補至二孃體內。此法可惜結果兇險哪!”
是的了。宋時江聽到安道全這麼一說,心中已是十分有數,沒錯,這個補血指的就是後世醫學的輸血。在這後世醫學中,輸血乃是人盡皆知習以為常之事,但凡大出血、嚴重創傷及大手術等盡皆輸血。宋時江雖不是醫生,簡單的血液常識還是懂的。為什麼安道全說此法兇險,成功機率低,那是因為人體血液有幾種血型呀,輸進去不同血型,人體自然產生了排斥反應,哪裡還能活命,而那一人存活原因正是血型對上而已。
宋時江點點頭,說道:“不瞞安神醫,如此補血方法,某亦曾聽聞。某卻以為是一個好方法也,神醫若能摸索成功,推廣開來,確是萬民之大幸也,神醫可為杏林第一人,尤甚扁鵲。”
安道全聞言,怦然心動,在他這些專業人士看來,高官厚祿也比不過杏林第一人稱號的誘惑力來得大,可是馬上他就搖搖頭,說道:“此法有傷天和,不敢為。”
作為古今交融之人,宋時江知曉安道全所說的有違天和的意思。古人以為髮膚精血受之父母,怎可以輕易的輸送給別人?更何況鮮血輸給了別人,自己如何能活?想來當初安道全做得幾次補血嘗試,採血也沒有一個數,害了人性命都不一定。宋時江笑笑,說道:“如何有違天和?人體鮮血失能復生,神醫採之有度就可。”
安道全還是搖頭,說道:“此法太過兇險,救人不多,反害人無數也。”
宋時江道:“那是此法未曾鑽研透徹也。神醫,只盼安神醫能鑽研透徹哪,到時造福萬民……宋某不才,卻是知曉點滴其裡……”
“哦……主公居然知曉其中道理?請主公速速說來……”對於安道全來說,這個讓他好奇異常。其餘眾人也是好奇得緊,俱屏住聲息安靜傾聽。
大喬雙目更是閃爍奇異的光芒。自家的夫君是個怎樣的人呀,腹中錦繡萬千。她想起了當初宋江做的那些或婉約或悲壯的詩歌;她想起了當初宋江在萬千民眾前光芒萬丈的演講;她想起了當初的馬鐙之事;她想起了當初的指點天下英雄之事……大喬卻是痴了……
宋時江微笑,說道:“神醫有所不知,我等諸人體內鮮血有幾種型別,最主要者有四種,我等可權且稱之為甲乙丙丁四型。既然分型,輸血時就應彼此配對,甲型血必得配對甲型血,若輸送了不同血型,身體就會產生排異。……”
“喔……”安道全恍然大悟,叫道:“如此說來,前者我那幾次嘗試,唯有一次血型配對也,其餘俱是血型不同,於是痛苦不堪……”
郭嘉與陳宮對望了一眼,點點頭,說道:“主公見識非凡,我等眼界大開。”
張青大喜,嚷道:“那則二孃有救了?神醫,快,快……去救二孃……”說著就要去拖安道全。
安道全也是喜不自禁地隨張青就要往偏廳而走,倏地,突然想起,急急問道:“那則主公,如何分辨那四種血型呢?”
宋時江搖搖頭,嘆氣說道:“某不知!”
沸騰喜悅的大廳登時凝結了。
安道全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他苦笑道:“主公,那如何能救?不是一樣兇險?我如何敢補血?……”
宋時江抱歉的望著大家,說道:“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也,遂唯盼安神醫能尋得辨別良方,濟世救民……”
張青頹然道:“等安神醫尋得法子,我家娘子她早就……早就……”
武松牙關一咬,猛拍雄闊胸膛,振聲叫道:“四種血型,總有兩三層把握,安神醫,你可採我鮮血。某體壯血多,採去救我弟妹,萬一成功了呢?”
張青醒悟,也大叫道:“對對對,神醫,採我血罷。我與渾家夫妻一體,血型可能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