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走!……”朱仝嘶吼著,繼續緊追不捨,唯可惜經這一頓,那張伯跑得更遠了,徒見得背影,眼見逃出一箭之外。
“直娘賊……”朱仝目眥盡裂,向來沉穩厚重的他急得大罵起來,狠狠地拍打馬臀繼續追趕。
突然。
“投降不殺!……”震天的吶喊聲從前方傳來,夾雜著隆隆隆隆的鐵蹄聲。一隊鐵騎呼嘯著從側面衝進了黃巾鐵騎,領隊一員戰將,身披銀光閃亮鎧甲,頭帶雪花獸首盔,眉目俊朗,手持一杆出白梨花槍,正是沒羽箭張清。
原來西線衝入戰場的正是張清與史進率領的馬軍第五第七兩營總三千兩百鐵騎。早晨他們剛回到梁山,就知曉壽張被圍一事,聽從吳用軍令,馬不停蹄疾趕過來。山路崎嶇,七八十路,疾走了兩三個時辰方才趕到。見到沙場雙方廝殺正烈,鏖戰不休,已是到了關鍵時刻。兩人不敢稍有停歇,率麾下從西線黃巾軍側面衝殺進來。三千多鐵騎的衝擊,哪個抵擋得住,西線黃巾立馬奔潰,整個戰場立馬奔潰,黃巾四散而逃,他們也是四下追趕。
張清眼亮,早遠遠看到這邊數百黃巾鐵騎向後潰逃,他當即不再追趕步卒,率著麾下一千六百員鐵騎賓士過來,正好又是側面撞進黃巾騎兵當中。
“殺!”張清當先一騎,一聲大喝,出白梨花槍一抖,抖出漫天槍影,宛若一樹梨花,落英繽紛。漫天落英卻是攜帶凌厲殺氣,“刷刷……”刺進黃巾騎兵的身軀,“啊……”面前數個騎兵慘叫著掉下馬來。
“彭……”
身後的無數梁山鐵騎緊隨著張清撞進來,無數的長槍藉著縱馳的馬勢捅出,勢不可擋。“啊……啊……”無數聲淒厲叫聲響起,無數個身影摔下馬來,就算沒被刺死也被無情的鐵蹄踐踏而死。
有黃巾鐵騎悍不畏死,亦是舉起長槍反擊,卻發現竟是徒勞,對方的衝擊竟是如此犀利,彷彿各個都是武藝高強之士一般,端坐馬上穩穩當當,槍借馬勢無可抵擋。一切敢於阻礙戰馬咆哮縱馳的俱被碾為灰燼,一切的反擊俱如白紙般脆弱可破。
“怎麼會這樣!”黃巾騎兵絕望地嘶吼著,閉上了不甘的眼睛,身下鮮血噴湧如泉。
馬不停蹄間,張清第五營已是從側面穿鑿穿透了黃巾騎兵陣列。上千騎兵的碾壓衝擊下,數百黃巾騎兵已是十不存三,大片大片的戰馬上已是空無一人,俱在地上血肉模糊矣。餘下者,面無血色,雙目呆滯,無法相信。一次攻擊,兩軍戰損比相差太多太多了,黃巾數百鐵騎只餘數十騎,對方卻只損失了數十騎。
“迴轉!”張清朗叫一聲,上千騎兵俱是齊齊撥馬轉身,平端長槍,準備做第二次的衝擊。
“怎麼會這樣?”張伯也是雙目呆滯,他失聲大叫著。這比官軍壽張城頭那隕石妖術還讓他無法相信。麾下這些騎兵都是追隨他多年,轉戰千里的老營將士呀,雖不說武藝高強,但各個馬術精湛,就算是側面遭襲擊衝撞,怎麼可能相差這麼多。他們他們怎麼都可以雙手持槍衝鋒?他們上千個如此武藝高強之人?都是將軍校尉?
“投降罷!”張清持槍朗聲大叫,胯下駿馬咆哮連連,只待主人一聲令下。
“黃天在上!天不佑俺張伯也!”張伯仰天大吼。吼畢,他環眼怒瞪,鬚髮俱張,咆哮道:“來吧!唯有戰死的張伯!”
身後老營騎兵悲聲大叫:“大帥!”繼而也是齊齊吼道:“來吧!”,戰馬齊喑,悲風瑟瑟。
“殺!”張清一聲令下,上千匹勁馬立時嘶鳴咆哮起來,“隆隆”雷聲響起,先是舒緩雜亂,繼而齊整,繼而急速猛烈,無數把寒光閃閃的長槍呼嘯著向前衝去,勢如破竹,毀天滅地。
“殺!”張伯猙獰著臉,裂嘴嘶吼著,高舉青銅大刀,當前一騎,衝迎上去。
“殺!”餘下數十黃巾鐵騎悲愴嘶吼著,一夾馬背,衝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