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個……
“西涼兵馬來啦……”酒店門口負責監視的將士焦急的大聲呼叫起來。
霎時間,本堵在酒店門口的無數百姓哭叫著四下奔散,匆匆往西方逃去。倉惶之下,雜物、包裹、鞋子遺棄一地;倉惶之下,無數的老幼百姓被踩踏匍匐於地,或死或傷,慘叫聲哭叫聲震天。
霎時間,酒店裡本是列隊的百姓也是擁擠成一團,眾人俱哭叫著擠向地道,如此卻只造得無人進得了地道。
燕青用那嘶啞的喉嚨大喊道:“特務營,俱到門口,準備廝殺!”
“你們,你們不要擠,有秩序進……聽從顧大嫂安排……”
實在太擁擠了,根本就難以進地道。
“好了……難道我們死了還不夠麼,還要你們自己也都死絕……”燕青大喊了起來。
瞬時,人們安靜了下來,他們靜靜的看著燕青。
“別讓我們白死!”燕青緩緩的說道。
他轉身走向了門口。
“別讓我們白死!”
特務營將士轉身走向了門口。
顧大嫂大哭,她大哭著喊道:“走,快走,有秩序走……”
數十個特務營將士在燕青、樂和的帶領下,背靠在酒店大門,默默的緊握著刀槍,不聲不響。上百個洛陽老幼男女百姓,在顧大嫂、孫新的指揮下,也是默默的有秩序的進入了地道。
在門口,一隊西涼鐵騎縱馬馳來,人數約莫二十人。領隊的隊正滿臉橫肉,獰笑著高舉起青銅大刀,一刀砍下一個在地上遭踩踏後受傷攀爬百姓的頭顱,厲聲大叫:“為什麼不走,殺!”
“啊!……”伴隨著“噗噗噗噗”的刀槍入體聲,無數的慘叫聲響起。這一隊西涼騎兵四散著策馬斬殺亂跑一氣的百姓,斷肢殘臂,血肉橫飛,屍身滿街,頭顱亂滾。只殺得這街面上只有遠逃西去的百姓,只殺得這街面上無一活口方才罷了。
“好了,把地上包裹收拾起來,瞧瞧有多少!”隊正停駐戰馬大聲嚷道,“大家休息一下。”
地上包裹實在是太多了,西涼軍士們一路尋將起來,只撿值錢金珠玉寶收入囊中,就連銅錢稍重一些之類的俱是拋灑一旁,更別說綢緞瓶罐器物之類的了。就算這樣,各個軍士懷中已是鼓鼓囊囊,馬背上也已是滿是包裹,戰馬負重難堪矣。
“孃的,今天值了……怕不是能享受一輩子了。”一個西涼士卒坐在地上,半靠著牆角嚷道。他的右手撐橫刀據於地上,那橫刀滿粘著鮮血,還不時的一滴滴墜落土中。
隊正咧嘴大笑,嚷道:“別忘了,一半交給丞相,再一成給俺。都知道沒?”
“知道,知道……規矩我們都知道。頭,這樣也夠了……孃的,等回西涼,討個十個八個婆娘都夠。哈哈哈”西涼士卒們放肆的大笑著,在淋漓的鮮血旁大笑著,在無數被他們殘殺的屍體旁大笑著。
“什麼聲音?”突然,一個士卒跳了起來。
“什麼?”所有的西涼軍士俱跳了起來,循著那個士卒的目光望過去。
離他們不足十步遠有一個破舊的酒店,佔地頗廣,大門緊閉,門上那個“酒”字杏紅大旗還在迎風搖擺,似在哭泣也似在挑釁。
“去看看!”隊正嚷道。
一個西涼士卒,雙手直握長槍,一腳踹開酒店大門,衝了進去。
並無聲息。
可是半響還不出來。
“孃的,幹啥啦。”隊正又是大叫。
“走,都給我進去看看。”他一腳踹在一個士卒的屁股上,驅趕著軍士們進去。
西涼將士們操持起刀槍衝進酒店。
還未及細看,“吱”的一聲,酒店大門輕輕的關上了。
一把鋼刀狠狠地扎進了一位西涼士卒的體內,一股血柱噴天而起。
“殺!”燕青用那破碎沙啞的喉嚨大吼著。
“殺!”
無數的特務營將士從樑上,從門口,從後廳跳了出來,高舉起刀槍向著西涼軍士圍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