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娘面容槁枯地靠在床頭,以細微的聲音說道:“小金,咱們回京,這兒的大夫不行。”
治了快一個月病不僅沒見好轉,病情還越來越嚴重,不像在京城生病時吃五六副藥就好了。要繼續留在這裡,她必死無疑。
符景楠一懵,說道:“娘,你現在這個樣子經不起顛簸。娘,這樣,我去京城將梁大夫請過來。”
當初那封信事段大娘讓符景楠寫的。因為梁大夫一直都給他們老兩口看病所以也知道他的規矩。除非是熟悉的客人不然梁大夫一般不出診,像出京城就更不可能了。也是如此,她才想用符家的名頭讓梁大夫來這兒一趟。可惜符景烯太冷血了,並沒如她所願。
段大娘搖頭說道:“我們一起回京。左右就兩天的路程我熬得住,再留在這兒命都要沒有了。”
符景楠拗不過段大娘,只得答應。
單秀紅知道要回京心裡高興,但嘴上卻說道:“咱們宅子都賣掉了,現在回去住哪呢?”
符景楠想也不想就說道:“暫時住到長興街去。”
雖說那兩個宅子過到了兒子名下,但這宅子是他買的,暫住幾天哪怕是大哥都說不出什麼來。其他的,等孃的病好了再說。
卻不想莊婉琪知道他的打算,搖著頭說道:“長興街是別想了,那兩個宅子都租了,租戶都已經住進去了。”
京城的房子很好租的,那兩個宅子位置不錯傢俱也齊全出租的訊息放出去沒幾天就被人看中了。而且對方是付了一年的租金,錢也由符逸收著。
單秀紅臉色一變。段大娘眼見著是不行了,可城裡的宅子已經賣掉了長興街的兩個宅子有莊氏在他們也佔不到便宜。一時之間單秀紅覺得未來堪憂,不過想著段大娘手裡還捏著幾百兩銀子又將這種焦慮壓制下去。
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在他們回京的第二天下起了暴雨。車伕一個沒注意馬車側翻到水溝旁,符景楠冒著大雨與兩個車伕以前將馬車推了上車。
就在這個時候,單秀紅大聲說道:“娘、娘你怎麼了?”
掀開車簾,符景楠就看見段大娘額頭滿是血。趴上馬車,顫巍巍地伸手到鼻子下,沒有鼻息。
符景楠雙腿一軟跪在大雨之中,傷心欲絕地喊了一聲:“娘……”
這聲娘讓莊婉琪心頭一顫,不過她很快垂下了眼簾沒讓人看到她眼中的情緒。這個老妖婆終於將自己折騰死了,真好。
“娘,娘你快醒醒,你快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吧?”
莊婉琪說道:“相公,大娘已經去了,你節哀順變。”
單秀紅也跟著附和道:“夫君,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咱們得趕緊將孃的屍骨收斂讓她入土為安。
真好,不用背井離鄉去平洲了。
符景烯是三天以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他面無表情地與引泉說道:“不過是死一個人,這有什麼好回稟的。”
終於將自己作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不過哪怕段大娘死了他也不認為符景楠能扶得起來。有莊婉琪跟單秀紅這兩個女人在,他這輩子也就那樣吧!也是不想符逸兩兄弟重蹈他小時候的命運,所以才供養這兩孩子,至於符景楠與莊婉琪幾個人他是不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