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譚經業從外頭回來,青鸞就與他說了想送初初去文華堂唸書這事。
譚經業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說道:“文華堂是很好,但不適合初初。真送她去那兒唸書,那是在害她。”
青鸞一下就急了,說道:“我是她親孃,我怎麼會害她?”
譚經業直言不諱地說道:“蘇州女學學習氛圍寬鬆,教的東西也不難,可初初的學業也只是中等偏上。文華堂課程多學業繁重,而且每個月都要月考,三次沒考過就要被勸退。以初初的底子很難透過得了月考,萬一被退回來你讓她怎麼出去見人?”
在普通女學都不出眾,去了人尖堆的文華堂絕對是墊底的。他不求初初將來有多出息,只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青鸞知道他說得再理,只是想放棄還是捨不得:“去的是特長班,不一定是墊底的。”
譚經業看了她一眼說道:“特長班的姑娘都是名門貴女,我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官,那些姑娘怕是正眼都不會瞧初初一眼。你捨得讓姑娘去受這種委屈。”
見她還在猶豫,譚經業說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在外人眼中,姐姐姐夫與我們是兩家人。姐姐與姐夫官職再大,也改變不了初初是個五品小官的女兒這個事實。”
階層是很難跨越的,當然,只要足夠優秀也可以打破這個常規。他這位大姨姐就是這種特例,可問題是初初不是這類人。她想要擠進不屬於她的階層,只會頭破血流。
青鸞不高興地說道:“什麼五品小官?你不許妄自菲薄,你現在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譚經業面色平靜地說道:“青鸞,我沒有妄自菲薄,只是再跟你陳述一件事實。對普通百姓來說,我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可對那些豪門權貴來說我只是一個芝麻小官。”
“但你將來肯定不止在這個位置的。”
譚經業笑著說道:“這個自然了。等我職位上去了,以後也能給初初找個好人家了。”
青鸞有些捨不得,說道:“姐姐好不容易鬆口,咱們真就這麼放棄了嗎?”
譚經業神色堅定地說道:“不去,要是初初起了這個念頭你也要想辦法打消。”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這是每一個父母都期盼的。可若兒女成不了龍做不了鳳,那也不能勉強。
見他態度這般堅決青鸞只能放棄了。卻不想初初知道譚經業要回蘇州,初初竟也想跟著回去。而且她說出去的理由是青鸞無法拒絕的:“娘,我想回學堂上課,落了那麼多功課再不回去跟不上了。”
女兒有上進心是好事,只是青鸞有些捨不得:“娘得等你太外婆百日以後才能回蘇州。”
譚經業說道:“也就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他想帶了初初回去倒不是怕孩子落下功課跟不上,而是擔心與窈窈呆的時間長了讓孩子喪失自信心。沒辦法,窈窈太優秀襯得身邊的人一無是處,他不願意自己女兒成為一個陪襯。
“就留我一人在這兒?”
譚經業笑著說道:“重哥兒留下陪你,初初與我一起回去。”
青鸞對於譚經業的決定一般都不會拒絕,而且這次事關孩子的學業所以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同意初初回蘇州。
清舒是第二天清晨才知道這事,過來就看到青鸞眼睛紅紅的,當下笑罵道:“不過是分開三個月何至於就哭鼻子,還不如個孩子呢?”
想她以前出門公幹經常兩三個月不著家,要跟她一樣不得哭死。
青鸞強笑道:“從她生下來就沒離開過我的視線,現在要分開這麼長時間我捨不得。”
清舒無奈地說道:“現在這個樣子,以後孩子出嫁怎麼辦?你還能跟著她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