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到小花廳時,清舒正捧著一本賬在看。
“二姐……”
清舒沒搭理他,繼續看賬。
樂文也不敢再吭聲,筆直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清舒將一本賬看完,然後才抬頭看向樂文道:“你以不回書院唸書不繼續科舉做要挾逼迫你娘來給我道歉,你覺得這樣我會高興?”
樂文搖頭道:“二姐,我知道你會不高興,但我必須這麼做。不然的話,我沒臉回書院繼續唸書。”
“二姐,我們一家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都是託你的福。娘不感恩也就算了竟還怨恨你,她不給你道歉我這輩子都難心安。”
清舒卻道:“你娘只是被逼迫而來,她並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錯,這樣的道歉你覺得我會接受。”
樂文面露悲涼的笑:“我也想讓她真心給二姐道歉,可她覺得二姐有權有勢就該幫助三姐跟我們一家,這種想法根深蒂固不是我能改變得了的。”
也是知道這點,所以他壓根沒勸說。
“既不能讓她真心悔過,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樂文說道:“有意義,至少她知道怕以後也不敢再做這樣過分的事。不然的話,我真擔心下一輩都要受影響。”
“若是她不來道歉,難道你真準備做廚子?”
樂文鄭重地說道:“若是她給二姐不道歉,我就另開一家早點鋪,以後就以此謀生。”
清舒有些意外:“你還來真的?”
樂文還是那句話道:“二姐,她要不跟你認錯我沒臉繼續唸書。”
“她是你親孃,你這樣做不怕她寒心嗎?”
樂文沉默了下說道:“她是我親孃,但這次是她做得不對。不能仗著二姐的性子好就這樣傷你的心。”
一個是生恩一個是養恩,兩人對樂文來說都很重要。可張氏這次做得太過分,他真的沒辦法忍下去。
清舒很欣慰,當初那一番心血沒有白費。不過樂文這事也印證了一件事,還是親手養大的孩子會跟自己一條心。
將賬冊放下,清舒看著他說道:“你娘已經給我道歉了,你明日就回書院去唸書。”
樂文點頭道:“好。”
清舒沒好氣地說道:“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再說不繼續唸書這話以後就不要再上門了。”
“再不會了。”
說完這事,清舒又提起如蝶的事:“你上次說想找人打斷萬翰採的腿,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參加會試。”
“是。”
清舒搖搖頭道:“做過的事總會落下痕跡。等你將來當了官這事要被你的對手知曉對方參你一本,你前面所有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為了這樣一個爛人冒這麼大的風險,你覺得值得嗎?”
樂文有些不甘地說道:“難道就任由他逍遙法外?”
清舒瞅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就算打斷他的腿他還是舉人,有舉人功名在身哪怕成了殘廢他也不會窮困潦倒。”
樂文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二姐,要怎麼樣才能讓他窮困潦倒?”
“怎麼做自己去想。不過若是沒有十全的把握不會牽連自己身上就不要去做,不然得不償失。”
“是。”
就在這個時候,紅姑在外說道:“夫人,哥兒問能不能先吃完飯再談事,他跟姑娘餓了。”
清舒起身道:“留下吃飯還是回去?”
文哥兒想也不想就說哦道:“回去吃,不然的話他們以為事情很快過去不會接受教訓的。”
他認為這次的事,他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