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帶著劉黑子離開,剛出大門口沒多遠就有人追上給了他一個方正的箱子。
“統領讓你將這個交給聶老。”
離開了飛魚衛,劉黑子小聲問道:“老大,你真拜了名師?”
他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符景烯搖頭說道:“不算名師,不過在外有些名氣。”
他其實一開始是將聶君豪當成跳板,準備跟在他身邊念一年書,考中秀才以後就去白檀書院。不過在見過聶老先生後,他改變了這個想法。聶君豪雖嗜酒如命放誕不羈,但如林姑娘信裡所寫,此人是有真才實學。
“那他跟統領有交情?”
符景烯搖頭說道:“不是。至於為何統領會發話讓我們離開飛魚衛,應該跟這個箱子有關。”
“這個箱子裝的什麼?”
符景烯這會並不知道,不過見到箱子裡放的是一塊壽山石他就知道了:“老師,羅統領請你雕刻印章?”
聶君豪嗯了一聲說道:“他老早就想讓我給他雕一塊印章,只是我一直沒答應。”
這次為了符景烯,他才同意的。
符景烯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多謝老師。”
聶君豪看了他一眼說道:“雖你現在離開了飛魚衛,但畢竟在裡面呆過。將來你要入了官場,職位低還無妨,若是坐到高位這段經歷必會被你的對手攻訐。”
符景烯說道:“我不後悔。”
聶君豪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後悔也沒用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選了這條路跪著也得走完。”
就像當日他一怒之下掛印而去,結果這一輩子都與官場無緣了。不過相比那些後來被抄頭殺頭的同窗同僚,也沒什麼遺憾的。
符景烯點點頭。
聶君豪遞給符景烯一張書單:“你先看這上面列的書單,不懂就來問我。”
“老師,不用上課嗎?”
聶君豪煩躁地摸了下頭說道:“我也沒教過學生,你下午隨我去見你師伯。我問問他,看看該教你什麼。”
符景烯:……
算了,比自個預期的要好。在他的想象之中聶君豪就是個諸事不管的酒鬼,這會至少還準備給他上課。另外,也積攢了些人脈。
摸爬滾打了這麼幾年,符景烯再清楚不過這人脈的重要性了。
聶君豪看符景烯的神色,惱怒道:“還不快滾去背書,先將《黃帝內經》背熟。背不熟,我就將你逐出師門。”
吃過午飯聶君豪就要去蘭家,他將符景烯也叫上。
“我也去嗎?”
聶老爺子賞了他一個大白眼,說道:“你都拜入我門下,自要帶你去見你師伯了。不過,你若是表現不好丟我的臉,我就將你逐出師門。”
符景烯也是無語了。拜師也就兩個多時辰,逐出師門這話已經說了五遍了。
跨進蘭家大門,符景烯突然有些感慨。想以前他連靠近這大門的資格都沒,如今竟能上門做客且見的還是帝師蘭老太爺。
蘭老太爺頭髮鬍子全都發白,不過看起來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