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弦月如鉤,無數星光閃爍。夜晚,如此的寧靜美好。
清舒睜開眼睛就看著趴在床邊的顧老太太,她眼中閃現過一抹愧疚之色:“外婆、外婆。”
顧老太太聽到叫聲,很快就醒了:“乖乖,你頭還疼不疼?”
“還有點疼。”這回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疼,到現在,她還覺得頭重重的。
跟她一比,顧嫻那一巴掌都算溫柔了。
顧老太太眼中閃現過戾氣:“你放心,外婆一定會為你出氣。”
清舒一臉不解地問道:“外婆,為什麼舅母那麼恨我,恨到想要打死我?”
為了讓顧老太太提高警惕,清舒這會也顧不上太多了。
她寧願被懷疑妖邪附體,也不願讓袁珊娘這條毒蛇留在顧老太太身邊。
顧老太太聽了這話渾身一震,不過轉而她就摸著清舒的頭說道:“乖乖別怕,我不會再讓她近你的身了。”
清舒聞言,不再多說。
吃了一碗紅棗粳米粥,清舒又睡下了。而顧老太太卻沒了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披了衣服起身。
這晚,杏花跟花媽媽兩人一起守夜。見顧老太太起來,兩人也跟著起身。
顧老太太讓杏花去守著清舒,她則帶著花媽媽去了旁邊的屋子。
坐在椅子上,顧老太太看著桌子上的三角桐油燈出神。
花媽媽問道:“老太太,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為白天的事?”
顧老太太抬頭,看向花媽媽說道:“阿芝,剛才清舒問我為何袁珊娘那般恨她,恨到想要打死她。”
花媽媽垂下頭道:“老太太,姑娘當時都昏迷,太太還想要打她。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姑娘不被她打死,也要被她打殘了。”
這話,也算間接給清舒作證了。
半響,顧老太太說道:“清舒不過是得了一些衣裳首飾,袁珊娘就想要打死她。那我呢?她是不是想要將我碎屍萬段?”
她不過是給清舒買了些東西,袁珊娘就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那她平日花銷那麼大,袁珊娘豈不是對她恨之入骨。
花媽媽沉默了下說道:“老太太,大少爺會罵姑娘賊丫頭,肯定是聽袁珊娘罵過。老太太,大老爺與太太睡一個被我,他會沒聽到袁珊娘罵過這些話嗎?”
旁觀者清,花媽媽早就看出袁珊娘不是善茬。而顧和平,也是一隻白眼狼。只是勸了顧老太太許多次,還求了祁夫人勸,可惜顧老太太都不聽。
這其實也跟顧老太太的性子有關係。顧老太太心正,哪怕厭惡袁珊娘也只是遠著,來個眼不見為淨。她不會去做讓人骨肉分離或者給顧和平娶個二房回來這些沒品的事。
顧老太太聽了這話全身的血液仿若凝固起來,心跳也變得緩慢起來。
雖然對顧和平失望,但到底是她親手養大的,她豈能沒有一點感情。也是如此,很多事她才會睜隻眼閉隻眼。
顧老太太捂著胸口,良久後道:“阿芝,你是說顧和平其實也恨不能我死?”
在顧老太爺死後憑藉一己之力保住家業,顧老太太豈是傻白甜的人。只是有些事,她不願相信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