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甜甜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能,她一身高超武功,在軍中憑本事讓十萬將士信服,奉她為將軍,率大軍打過蠻荒,平過邊疆,多少野心勃勃之輩,對她聞風喪膽,最怕在戰場上與她相遇。
她自覺一生輝煌,卻應付不了,這殺人不見血的朝堂。
今日殿上,楚奕寒說她莽撞無知,在朝上無法為君分憂,這句話深深觸痛了她。
因為楚奕寒是帝王,她心甘情願交出忠勇侯府世代握在手中的兵權,因為對君王忠心不二,她從不怕自己捅破了天會怎樣。
她以前是那樣的囂張放縱,肆意快活,可現在……
宮甜甜哭的越發難受,一直搓著墨玉的手,也沒辦法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給他。
她沉浸於悲傷之中,也絲毫未曾察覺,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她對面的廊簷下,看了她許久。
龍澤看著她為墨玉哀悼,為他的死哭泣傷心,像是被宮甜甜狠狠抽了幾鞭一樣疼,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心上。
她從不曾為他哭過,只會跟他發脾氣,成天嚷嚷著要取消跟他的婚約,這輩子絕不會嫁給他。
可她卻為另一個男子傷心哭泣。
他陪伴她二十年,不及這個她認識數月的男人……
“主子,不進去跟宮將軍說說話嗎?”風浮看到龍澤眼中的落寞,忍不住心疼。
龍澤搖頭,“回府。”
“公子,宮將軍她未必跟此人有什麼,可能只是……”
“回府!”
龍澤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壓抑。
景仁宮。
蘇月桐生拉硬拽,將楚奕寒從御書房裡拖了過來,此刻服侍他沐浴完畢,他沒有shàng chuáng,倒是站在窗前,眺望遠處。
蘇月桐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軟軟的小臉在他背上蹭著,“九哥還在想宮甜甜呀?”
“想她做什麼!朕倒希望她滾遠些,不用再到朝上來了!”楚奕寒冷冷說道,語氣中含著怒意。
蘇月桐撇撇嘴,“宮甜甜的脾氣,本來就不適合在朝堂上待著,九哥還不如放她到山裡野去!”
“你也覺得是朕錯了?在質疑朕?”楚奕寒轉過身,用力捏著蘇月桐的胳膊問道。
“疼疼疼!九哥我可不是宮甜甜,你有勁兒衝她發去!”蘇月桐疼的皺眉,楚奕寒連忙鬆開了手,轉而輕輕抱著她,“抱歉,是朕魯莽了。”
“你看,你都會有魯莽的時候,更何況脾氣本來就不怎麼收的住的宮甜甜。”蘇月桐抬頭,朝他眨了眨眼,睫毛似蝶翼般輕顫,“九哥難道忘了,宮甜甜是年幼在戰場上受了cì jī,才會養成這樣的脾性,還有她的心魔,都不是能控制的住的!雖然她今日在殿上並非發病,但總歸……算是為國捐軀了。”
“什麼為國捐軀!”楚奕寒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她的病,這麼多年來龍澤一直為她抑制著,並無大礙!但她今日並未發病,當朝質疑朕對程巖的處置,著實令朕難堪!”
倒不是他這個皇帝不能接受批評,而是宮甜甜太不懂事,她不明白他是要利用程巖來平衡朝堂,所以才暫時委屈她一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