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因寒王娶親而喜慶的江都,似乎整晚都沐浴在旖旎景緻之中。
而本該充滿喜氣的新房,氣氛卻凝重而低沉。
喜房外,王府眾人並沒察覺到裡面的凝重,管家攔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去鬧新房,用紅包將眾人都打了,他連端著宵夜的彩靈都攔在了門外。
彩靈眨著一雙大眼睛,“管家伯伯,小姐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她說她餓了呢!”
管家有些為難,“可是王爺方才已經進去了,這會兒……”大概開始辦事情了吧?
現在進去送吃的,似乎有些不必要?
彩靈一直擔心她家小姐餓著了,簡直要送進去給蘇月桐吃,但是管家不讓,管家見她年紀小又不懂夫妻間那點事,便委婉的跟她說,她家小姐現在已是武境修為,一晚上不吃不會太餓,跟王爺在一起比較重要。
彩靈糾結猶豫了好半天,低低嘆了口氣,“好吧,明天早點給小姐做早膳吧!”
“好丫頭,現在天兒也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管家笑的慈祥,往彩靈手裡塞了個大紅包,便讓她先回去了。
彩靈端著宵夜走出了院子,看到不遠處帶刀的一個身影,眼前一亮,“咦?衛公子!”
喜房中。
楚奕寒走到蘇月桐面前,僅僅是十步的距離,她安靜乖巧的坐在床頭,頭上頂著喜帕,髻梳的高高的,還能看到鳳冠的形狀,楚奕寒心想,她戴著這麼重的鳳冠一天,肯定很累了。
他嘴角微彎,想著親手為她取下來,再幫她揉一揉她的小腦袋瓜。
她舒服之後,一定會在他掌心蹭一蹭,她的臉頰很軟很嫩,蹭在他手心裡癢癢的感覺,很舒服。
是他最喜歡,也最眷戀的。
她像只小貓一樣,在他掌心蹭著,撒嬌。
他特地將喜娘等人都遣出去了,今晚是屬於他和蘇月桐的洞房花燭夜,他不想有那麼多人打擾,禮節也無所謂了。
他已經走到她面前,蘇月桐也看到了床前這雙紅色繡龍紋的長靴,這一刻,他們兩個都期待了好久,期待了對方好久。
楚奕寒捏住喜帕,輕輕掀開,他腦子裡想象了無數次,他掀開喜帕之後,看到的一定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可愛,或者是個嬌羞的新娘子。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看到的,是一張美豔到極致不可方物,美的令人窒息,卻也冷漠至極的臉。
楚奕寒伸手輕觸蘇月桐的臉,喚她,“月兒?”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因為他來晚了,她不高興嗎?
然,他的手還未碰到她的臉就被她用力揮開,她厭惡的說,“別碰我!”
“月兒,你怎麼了?”楚奕寒眼中滿是不解。
他們成婚之前才見過,那時的她,恨不得立刻嫁給他,這才幾日,他為什麼在她眼中,看到了討厭的情緒?
蘇月桐不僅討厭他,還恨他!
她看到的最後那封信,是蘇定恆的血書!是蘇定恒生前的最後一封信啊!
那上面寫著蘇定恆身陷囹圄,孤軍無助,請求楚奕寒派兵施以援手,救他和手下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