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處境?還能怎樣,真到了王瑞說的地步,他要不就是被人逼迫交出煉符傳承,然後滅口;要不就是永遠待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秘密替人煉符。而且孫延知道,王瑞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想到這些孫延即刻起身對王瑞施禮道:“多謝老伯提醒,在下一定牢記教誨。”
王瑞見他頃刻就明白了利害,也是佩服道:“小友天資聰慧,令老朽深感欽佩。你也不用謝我,我又何嘗不是對你和你拿出的東西極為動心?可一來實力不濟,無法保住你;再者也於心不忍,不願洩露你的秘密,這才索性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王瑞這種坦率的性格反而讓孫延更添好感,於是他笑著道:“王老伯這個朋友我孫延交定了,老伯請我來這裡,恐怕不光只為告誡吧,可是想要這幾張符?”
“哦?小友可是真心?”王瑞可不認為孫延和他交朋友那是高攀,相反,孫延不提他想都不敢想。有能耐的人們結交不會看重年齡聲望,從來都只敬重人品和手藝。
孫延正色道:“富不易交,貴不易友。我孫延交友全憑真心。”
“好!痛快!那老哥哥就不客氣了。孫賢弟,我確實是想要你這幾張符咒。不瞞你說,老哥我認證中級煉符師近二十年了,有了你這兩張高階靈符,我雖不敢奢望再進一步,卻也定會大有裨益,賢弟你就開個價吧。”王瑞對孫延已是兄弟相稱。
孫延哈哈一笑,“老哥既然看得起我,這幾張符就算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了。”
王瑞哪能想到孫延煉符原就與人不同,這兩張別人要耗費許多珍貴材料和極大心血方能刻畫而成的高階符咒,孫延瞬間就能做出。他連忙拒絕道:“賢弟不可,老哥我豈能無功受祿,賢弟你若不知道行情,那我就直接開價如何?”
孫延擺擺手,“老哥你說哪裡話?你我既是朋友,還有何無功受祿之說?這幾張你就收下,我另外再煉製一些放你這裡寄賣就行。”
“那也不可,賢弟你聽我……”
王瑞正說著,外面的家人突然推門而入,他大怒道:“放肆!誰讓你進來的?”
家人不知王瑞為何火氣這麼大,料想孫延一定不是普通的貴客,便給二人分別行禮道:“族長,尊客,即墨張家的張國棟和交易會管事一起來了,說要找族長和孫先生去管理處談話。”他不知道孫延就是“孫先生”。
“我知道了,你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到。”王瑞擺擺手。
家人退出去以後,王瑞皺眉對孫延說道:“還是被他們聞到了腥味,賢弟,我們有麻煩了,你剛才去賣符的那個攤位就是張家的。”
孫延聽王瑞簡單一說才明白,原來河間的王家和即墨張家同為煉符家族,而兩家卻是一向不睦。原因無他,兩家的利益有衝突,那就是給祝家提供符咒上面。
祝家修行的是符咒御屍之法,可他們自己並不會制符,因此張、王兩家便是祝家最大的供應商。原本在這塊蛋糕裡王家佔著六成、張家佔四成,可兩年前張家的張國棟成功認證中級煉符師之後,形勢便瞬間逆轉,變成了張家六、王家四。
即便是這樣,王瑞認了張家卻不肯罷休,還在繼續擠壓,大有獨佔市場的意思。
“老哥的意思是,他們是衝我來的?”孫延不解,自己和張喜的買賣沒成啊,怎麼還牽扯到管理處了。
王瑞冷笑:“張家是既捨不得賢弟的符咒,更怕被我拿了去,一定是仗著祝家的偏心使了什麼壞。”
現在是法治社會,孫延可不管什麼張家祝家的,也是冷笑道:“那我們就去看看,我不賣,他還能強買了不成?”
王瑞點頭,“強買倒不至於,祝家在大面處還算公道。不過賢弟,你切記就說這是你偶然間得到的,萬不可承認是自己煉製。至於其他的,我們就見機行事吧。”
“我知道了老哥。”
二人簡單計議了一番便往管理處走去。這地方是靠近中央廣場邊上的一排帳篷房,明顯比孫延他們住的還要舒適,屋頂更有衛星接受天線。這排房屋的後面另有兩座更為豪華的大帳篷,卻不知又是做什麼用的。
孫延隨著王瑞走進了排房中的一間,只見裡面既有辦公桌椅也有沙發,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此刻屋中已有四人,辦公桌上面對面坐著一位老人和一名中年人,料想就是管事的;而兩張帶茶桌的單人沙發一邊,正有位白胖男子在悠閒地吹著杯裡的茶水沫,孫延見過的張喜就站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