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曹麗娜每天都給鄭龍打電話,可要不就是拒接,要不接起來就罵,任她如何解釋鄭龍都不肯聽,曹麗娜快要絕望了。可就在這時,鄭龍卻主動過來找她。
曹麗娜滿心歡喜地以為鄭龍終於相信她了,結果鄭龍的來意令她心膽皆寒。鄭龍竟然要她去引誘孫延,跟著再把他們開房親熱的場面給拍攝下來。
“對不起娜娜,”鄭龍換了一副面孔,把曹麗娜扶起來柔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打你,我打的是孫延那王八蛋。他佔了你便宜,卻連句道歉都不肯說,我是氣你的軟弱啊。”
“龍龍,我沒有,你真的是我第一個……”
鄭龍擺手止住她道:“我不會嫌棄你的。可是作為男人,我咽不下這口氣。就這一次好不好?你犧牲一下,只要拿到證據,我們就可以讓他把那塊表賠償給你——我這也是為了你啊。一旦出了這口惡氣,我們以後就好好在一起,好嗎?”
曹麗娜信以為真。不是她真那麼笨,而是人在絕望的時候總願意往好的方面想。她說道:“龍龍,你讓我跟孫延……那樣你也能接受嗎?”
“像他這種人必須受到懲罰。”鄭龍滿臉憤慨,“我實在是打不過他,所以只好委屈你了。放心吧娜娜,等這件事辦完我就帶你去見我父母……”
曹麗娜最終同意了。理智、尊嚴、連最後的一絲羞恥心也在鄭龍的謊言當中被磨滅。其實早在她答應陷害孫延那晚,甚至更早一些,在她違心地昧掉孫延金子的時候,就註定了她不會拒絕。
曹麗娜就如同是一個穿著新鞋在下雨天出門的人,開始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濺上去一點水,可一旦不小心走錯一步,踏進了水坑裡,那就再也無所謂了,趟著水走也行。
鄭龍這邊也開始準備。這個計劃是他和張謙一起定下來的,他得到一支手錶,而張謙也要藉此讓李靳楠徹底死心。
中元節到了,這是漢族傳統的祭祖之日。
過去把七月稱為鬼月,俗忌嫁娶、喬遷、祝壽等一切喜慶活動。每到農曆七月初一,地府便會放出遊魂來與家人團聚,享受祭祀,一直到七月三十鬼門關閉方才回去。
漢人重情義、念親恩,中元祭祖乃是送寒衣之時,祭祀儀式尤為隆重。孫延記得小時候在這一天裡,哥哥們會帶著他在田間掛上彩紙,家中大院也會殺羊烹肉,自夜至明地擺起祭桌供奉先祖。
今夜月明如晝,本來就是石頭放風的日子,孫延索性把錦玥也一起叫了出來,帶著他兩個去河岸漫步。一面看人漂河燈、放焰口,一面觀賞這“小兒競把清荷葉,萬點銀花散火城”的悽迷世界。
“主人,有個熟悉的女人味道。”石頭瞄一眼錦玥,遠遠跟在孫延後頭說道。
錦玥頭也不回地冷哼道:“你要碰不上熟悉的味道才稀罕。”
石頭被她擠兌非但不生氣,反而是興奮異常。多少年了,錦玥總算搭理他了,這也是他不去亂逛,肯乖乖陪著孫延散步的原因。
“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孫延早瞧見了一里地外,方力和錦心也正手拉手朝這邊走來。
石頭正在想盡辦法和錦玥套近乎,也沒注意他說的“熟人”和孫延理解的並不是一回事兒。
……
“你怎麼了方力?”錦心看到方力猛地甩開她手,臉色驚恐地退後幾步,忙關心地問道。
方力嘴唇發白、冷汗趟下,使勁揉了揉眼睛,“你……”他顫抖地指著錦心。
錦心走上前,“臉色這麼難看,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方力定定神,看清眼前真的是錦心才舒了口氣。他剛剛正給錦心講中學時候的趣事呢,偶然望向錦心時,竟然發現他拉著的是樂樂。
“你真的不要緊嗎?”錦心握住他手。
“我們回去吧,我,”話沒說完方力再次將錦心甩開,“不是我,你別……”他口吃舌結心膽俱碎。
錦心把手搭上來時,方力隨即就感覺到了冰涼。等他目光上移……樂樂!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樂樂。樂樂柳眉杏眼,一如平生模樣,既不猙獰也無恐怖,可偏偏在方力看來,這是世界上最最可怕的面孔。
“方力,你怎麼了方力?”錦心也被他嚇到,中元節,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