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女被他一口一個蠻婆激怒,貝齒緊咬,扭過頭不看他。
哼,就是一個土匪。
一個細碎又輕快的腳步聲像踩著一陣風的雲飄近。
“我把門栓開啟,以屏風為界限,你不能跨界。”史可奇輕聲警告最後一句,拉開栓掠到屏風後。
扣扣。
“小姐我打好水了。”
“門沒栓,進來,記得關好門。”
小露用右膝蓋輕輕頂開門,雙腿一前一後跨過門檻,稍稍側身用後腳跟帶上門。雙手端著瓷臉盆,盆裡的水熱氣騰起,將她瓷白而精緻臉龐升騰成霧裡的一朵白花。
她將臉盆放在一個三角架上,走到床邊,彎腰撿起雙粉色的繡花鞋解開一字橫扣,左鞋放一邊,把右鞋虛放在離地半尺高的地方。
“小姐,穿鞋了。”
噢,少女雙腿從床沿垂下去,揉了下酸澀的雙眼,眼角一掃,那人已轉到屏風的側面,僅露出一點衣角,繡了黑山白水的不透明屏風遮擋住他的身影。
小露替少女穿好鞋,拿起她的左手搭在自己左肩上,右手輕摟住腰,起來走上幾步,扶她在梳洗臺的椅子上坐好。
她從昨夜的暖壺裡取些水在杯子裡,放上茉莉花香的牙粉,搖了幾下,將水灌入仰起頭的少女口中。
等主人漱完口,找個開口壺接住廢水,然後放下壺。
她拉過三角架,絞了盆裡的毛巾,水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滴下。
溫熱的毛巾熨帖抹過少女朝霞樣的臉,小露將抹過一次的毛巾放進盆裡,再絞過水,替她洗好臉。
“小姐,最近我學了一種新發髻,可以替你梳一次嗎。”小露拿著白玉犀牛梳,替主人先理順一些打結的髮絲。
“小姐,好不好嘛,啊,在我手上寫什麼字,是救嗎?”
屏風後風聲一響。
“是寫秋天的秋字,我看你今天戴著口罩,還以為到了冬天,頭髮上的事情你想弄就弄出花來吧。”少女幽幽嘆氣道,風聲頓息。
得到主人的同意,小露極為開心,道:“好,我開始了。”
說完輕咳兩下,旋即止住,快樂的梳動著瀑布樣的黑絲。
“傻丫頭,幹嘛戴口罩,怕咳嗽的口水噴到我?”
小露使勁搖頭,也不管主人能否看見她身後的自己,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我上火了嘴角裂開一個大口子,很不好看,所以要遮起來。”
哦,少女意興闌珊,眼皮垂下,但很快又睜開眼睛道:“這口罩的花色是你剛添置的年衣?現在給剪了,天賜節穿什麼?”
“不是,不是”小露矢口否認,可在主人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下,聲音一點一點變小。
小露放下梳子,捏著青布做的上衣衣角,鼓起勇氣道:“沒關係,我今年還會買新的花衣。”
“真是傻丫頭,做口罩不需用這種布料,哎,算了,過幾天我給你另外的布。”少女捏了捏她嬰兒肥般的臉。
“小姐,真的不用,你總對我好那麼我,我實在難以為報。”小露像下了極大決心,直視著主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