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看了看地上謝端風和衛子軒兩人的屍體,臉上毫無悲傷之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對於這二人之死絲毫也不關心。
毒蛇冷冷的看著他,說道:“看來他們的死早就在你意料之中了。是嗎?”
白老頭笑著說道:“今夜他們知道了老夫那麼多的秘密,他們若是不死,我又豈能安心?”
毒蛇搖搖頭嘆道:“看來今晚即便他們不死在我的手上,你一定也會親自動手的,今夜他們聽到的事情若是傳揚了出去,今後你白羽派所謂的名門正派,你白老爺子所謂的大英雄,大俠士的形象,豈不是會毀於一旦?”
“只可惜這兩人臨死前也沒能看清你的真實嘴臉,還把你當做值得尊敬的武林前輩,忠厚長者,在前面奮力拼殺,自以為你會是他們的堅強後盾,豈不是可笑至極?”
白老頭對他的話絲毫不以為忤,笑著說道:“那隻怪他們還太年輕,江湖經驗太過膚淺,豈不聞在利益面前,最好的朋友也往往就是最大的敵人,何況生死乎?輕信他人,以至於此。”
他望著毒蛇在不均勻的喘息著,笑道:“如今他們已死,所有的秘密又將成為無人知曉的秘密,而且你和他們一戰,耗損巨大,現在與你動手,老夫的勝算豈非更大了?”
笑了笑,他又說道:“你現在氣力不濟,內息不穩,老夫若是現在殺你,難免有些趁人之危,勝之不武,有損我名門正派的顏面。要不要給你一點時間調息恢復一下啊?”
毒蛇冷冷的一笑道:“收起你那套所謂名門正派的虛偽吧!你會有那麼好心,給我喘息恢復的機會?”
白老頭狡黠的一笑:“你明白,那就最好了。我們之間也不需要這些虛偽的繁文縟節了,可以直接開始了。”
他伸手拋掉了手中的雨傘,筆直的站在雨中,面對著毒蛇。
他沒有亮出兵刃,毒蛇知道,他出身鷹爪門,自創下了白羽派,精通大小擒拿手,三十六路鷹爪功更是出神入化,他根本不需要兵刃,他的那一雙手,就是他最好的兵刃,也是他最值得信賴的武器。
毒蛇沒有動,他在深深的呼吸著,希望能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儘量多的恢復一些體力,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白老頭才是今晚最難對付的敵人。
白老頭果然不肯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一動,突然就撲了過來。
他雙掌翻飛,毒蛇只覺得漫天都是他那枯瘦的爪影,當頭朝著自己罩了過來。
他一挺胸膛,揮舞手中的短刃,迎了上去。
然而那漫天的爪影無不攻向他的全身關節,各處要穴,讓他的招式根本無法施展開來,在爪影之下,那一對短刃泛出的藍光,似乎被無形的壓力壓制住了,漸漸遲滯,越來越黯淡,如同狂風之中飄搖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毒蛇的心中漸漸沉了下去,就在這時,“喀嚓”一聲,白老頭的手掌竟然直接抓住了短刃的刀鋒之上。
毒蛇心中不禁一喜,縱然你雙掌鷹爪功再厲害,
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又則能抵擋住刀鋒的銳利?
然而令他吃驚的是,白老頭的那一對手掌,卻宛如真的是鐵鑄的一般,握住刀鋒,竟然如同嵌在了上面一般,任憑毒蛇如何用力相奪,竟然紋絲不動。
毒蛇還想要用力,卻聽“啪”的一聲,兩把短刃的刀鋒竟然被白老頭的雙手硬生生的給拗斷了!
毒蛇呆了一下,這一對短刃乃是精鋼打造,名匠鑄造,雖然談不上削鐵如泥,尋常刀劍卻也難傷其分毫。
如今卻被白老頭的雙手給生生拗斷,白老頭這一對手掌還是血肉之軀嗎?
在他一愣神之間,白老頭的雙手就像是靈蛇一般,順著他的手腕蜿蜒直上,一把扣住了他的肩頭,往後一擰,他的雙臂頓時動彈不得,雙臂的骨骼都被白老頭捏的喀喀作響。
好一招擒拿手,果然是名不虛傳。
白老頭毀掉了他的兵刃,又制住了他的雙臂,已經勝券在握,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什麼毒蛇,也不過如此。今日被我捏住了七寸,我看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毒蛇卻也並不驚慌,只是淡淡笑了笑,說道:“是嗎?”
話音未落,他的身軀忽然用力一扳,白老頭雙手也自然而然的一使勁,想要制住他,只聽從他的肩頭之處傳來清脆的“喀嚓”一聲,他的左臂頓時無力地垂了下來,他的肩膀脫臼了。
白老頭愣了一下。
就在他這一愣之間,制住毒蛇肩頭的力量稍減,只見他身軀一側,右臂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忽然從斜刺裡反撩了上來。
而在毒蛇的右手之中,赫然握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劍身刻著一條蜿蜒的龍紋,栩栩如生,舞動之間,宛如游龍盤旋。
游龍雙刃!
這游龍雙刃乃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最為有名的殺手,鬼見愁的成名兵刃,白老頭縱然沒有親眼見過,也曾經聽說過。
當年鬼見愁與張胖子的師傅鬼影子齊名,被江湖上合稱為雙鬼,所謂“寧見閻王,莫遇雙鬼”,當初令江湖中人無不聞名喪膽。